然后李玄都又重新回到女子的面前。
这位在金帐王庭身份尊贵的女子倒也有自知之明,没有试图逃跑,而是静静站在原地,当她看到李玄都孤身返回,心中已是有了猜测,轻声问道:“他死了?”
李玄都点了点头。
女子改用金帐语说道:“以阁下的身份,应该没有必要骗我。他曾是金帐的勇士,勇猛无畏,但是在年老之后,再无往日的气概,反而胆小怯懦,没有死在沙场上,却死在了这里。”
李玄都用正统官话说道:“看来金帐贵人与大魏贵人,也没什么两样,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女子一笑,也改用大魏官话问道:“为何还不杀我?”
李玄都道:“我不信你可以看破生死,你此时没有半分畏惧,想来是有保命之策。说说吧,你打算为自己的性命开出怎样的价码,不过我的耐心有限,勿要试探。”
女子眼神中掠过一抹惊异,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阁下的身份,但可以肯定,阁下在中原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阁下来到金帐王庭,多半是因为老汗,不知我说的可对?”
李玄都望着这位金帐那颜,心中生出几分警惕之意,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打量。
女子坦然与李玄都对视,面带微笑,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掌还是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胸有成竹。
过了片刻之后,李玄都问道:“不知那颜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答道:“我叫月离别。”
“月离别?”李玄都微微挑了下眉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名字却是有些诗情画意。”
月离别道:“只是与中原官话中的三字同音罢了,并非是离别之意。月即别汗是我的先祖。”
李玄都是听说过这位金帐汗王的,道:“月姑娘原来是黄金血脉。”
月离别摇头道:“我不姓月,我的全名叫做月离别特穆尔,阁下若是称呼姓氏,可以称我为特穆尔。”
李玄都拇指轻轻推刀出鞘:“月姑娘也好,特穆尔姑娘也罢,无论多么尊贵的姓氏,对于一个死人来说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月姑娘可以开出自己的价码了。”
月离别感受到李玄都故意显露出来的杀意,脸色略微发白,定了定心神,方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李玄都眯起眼眸,语气渐冷:“你可以叫我秦玄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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