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金,已经暗地投金之嫌,但朝廷却还是把叶青差遣到了离金人最近的淮南东路,我们先不管朝廷是因为何目的要差遣叶青前往淮南东路,但朝廷也不能不防着叶青真的投金不是?所以妻儿留在临安,好歹还能对叶青有些牵制……。”
“派遣其他人不行,非是宋迁?”史弥远语气平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叶青是曾经的皇城司统领,皇城司的其他人我李横信不过。所以若是用其他人,以叶青在皇城司这么多年的人脉,怕是能够很轻易的就把人从临安偷偷的带走,到了那时候,我李横可就不单单是失职那么简单了。圣上一旦怪罪下来,李某就是有十个脑袋,恐怕也不够砍的。史大人您说是也不是?”李横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治标不治本,难道皇城司就不能在扬州做些……。”史弥远深深的吸口气,开始怂恿着以李横来报复叶青。
“史大人,皇城司的差遣向来都是秘密,不过既然史大人问起来了,那么李某不妨告诉史大人,皇城司在叶青还未前往淮南东路任差遣时,就已经派了人过去,所以叶青一旦有投金之举,皇城司便会第一时间知道,甚至会……。”李横以手为刀,在脖子处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史弥远了然的点点头,不管李横所说的有几分真,但结合朝堂之上的事情来看,事情应该与李横所言的出入不大。
不过既然皇城司早就已经派人前往了扬州,史弥远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心疼着他那一船货物,而这一次,李横给的模棱两可的答案,则是:出现在淮南东路的水匪,极有可能是东瀛人。
“李大人此话当真?”史弥远噌的下,直起了腰身问道。
“七成的把握。叶青在淮南东路初来乍到,五路屯驻大军他根本无法调动,何况……。”李横静静地看着史弥远,而后平静的说道:“说出来还望史大人莫要怪罪,李某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后,也曾怀疑是史大人送给叶青那泉州船坞打造的船只干的,但可惜却不是。因为泉州船坞当初为罗马人共打造了两艘船,随着罗马人离去了一艘,另外一艘则是一直在泉州那船坞里头。或许史大人很奇怪,为何我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泉州船坞,史大人,您可别忘了,当年我可是亲自带人去过泉州的。”
史弥远默默点头,算是接受了李横的解释,而后思索着喃喃道:“东瀛人?怎么可能是东瀛人,他们……他们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好说。”李横低头端起酒杯,再次跟史弥远一饮而尽。
两人的话题,由东瀛人再次转到叶青的身上,而后由叶青的身上,自然而然的便转移到了淮南东路最近发生的事情上。
史泽、赵述两人徇私枉法、通金、私售金人违禁货物的罪名,已经在淮南东路查实,而且两人也签了字画了押。
史弥远本以为能够保住史泽、赵述两人的性命,但他没有想到,朝堂之上韩诚却是以三年前建康钟家为例,根本不给史浩一丝为两人开脱罪名的机会。
建康钟家如今可算是家破人亡,更何况,就连信王赵璩都被牵涉之中而后被降了爵位,信王妃同样是跳湖自杀。
皇室宗亲私售金人违禁货物都是如此下场,可想而知,史泽与赵述两人,想要活命得有多难!
白秉忠任淮南东路转运使、叶衡任淮南东路提刑使,虽然两件事情还未完全确定下来,但在其他人看来,随着叶衡从岭南被召回后,恐怕也就会第一时间前往淮南东路任差遣了。
朝廷的用意也很简单,叶青终究是年龄、资历在淮南东路上并不占优势,叶衡虽然多年不在朝堂之上为官,但终究还是名声在外,又有资历与影响力,再加上白秉忠对叶青的不待见,白、叶两人又是至交好友,必然会是同进同退,所以无论如何,都能够压制的住淮南东路安抚使叶青。
而若是任用他人前往淮南东路任差遣,恐怕无法抗的住叶青任皇城司统领这么多年的余威!
毕竟,谁知道叶青的手里,是不是紧紧攥着着其他朝堂官员的小辫子?
一旦朝廷任命的人选,恰好是有朝廷不知道的小辫子被叶青攥在手里,那么朝廷就等于是白白送人过去,送几个过去都是给叶青用来差遣用的,所以倒不如派遣白秉忠、叶衡两个不存在小辫子的人过去,或许更能够对叶青在淮南东路起到牵制、压制的作用。
…………
金国山东东路的海洲苍梧山、东西连岛隔水相望,从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港湾码头。
赵秉文虽然还不曾答应董晁,但如今董晁在海州却是可以如同金人一样行动自由,甚至就连彭城知县郝晋卿,赵秉文都默许了他继续留在海州,而不是立刻赶他回彭城。
这样的一举一动,在董晁看来,都足以说明赵秉文此时纠结的心情,内心之中既有害怕金人铁骑的缘故,也有对于大宋朝廷不看好的因素。
断断续续多年来,北地无论是士子、百姓还是官员,早已经麻木了盼望南师的等待,而且随着一代人一代人的长成,如今年轻的士子、百姓等等,已经对金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