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旦王淮被圣上或者是刑部所放,那么赵汝愚必然是要紧揪不放,即便是他不愿意多管闲事儿,韩侂胄恐怕也不会让他如愿,也会怂恿他一起来请柬圣上,为王淮治罪才是。如此一来,于我们二人就是有机可趁,甚至是他们二人之间便会生出怨隙来?”史弥远喜上眉头,看着叶青问道。
“即便是无法让他们生出怨隙来,但王淮也决计不会因此而记恨我们。”叶青长叹口气,而后继续道:“姜终究还是老的辣,魏国公远离朝堂多年,但其影响力依然很大。王淮为相多年,虽然那夜我们三人包括大理寺等等联手,才弹劾成他,但王淮终究是我朝前左相,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借着圣上的大赦天下,跟王淮化干戈为玉帛,把他推给刑部来抉择。”
史弥远拄着下巴,不自觉地点头赞同着,而后喃喃念道:“若是如此来看,我们完全可以给赵汝愚跟韩侂胄之间多制造一些麻烦、误解,争取早日让他们之间产生怨隙,而后分道扬镳、相互生厌、攻讦才行。”
叶青看着能够举一反三的史弥远,欣慰的笑了下后道:“户部尚书郑清之是你史家门下的人,如今圣上大赦天下,为何北地四路、京兆府路的赋税却是一成不曾减呢?是你史弥远想亲自让我承你的情,还是说……你说了不算?”
“此事儿啊……呵呵。”史弥远听到叶青那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急忙撤下自己拄在下巴的手,呵呵笑着道:“圣上那里非是如此,所以我这里自然是不敢抗旨给北地四路、京兆府路减免赋税不是?”
“史弥远,你老小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叶青再次给史弥远斟茶,接着说道:“既然你我能够想到挑拨离间赵汝愚、韩侂胄,难道他们就想不到挑拨离间你我吗?若是他们早就猜测到了此事儿,从而刻意给我们二人设计,那么这个时候,我们二人可就算是上了他们的当了。”
“不会不会……。”史弥远嘴上连连说着不会,但神色之间则是变得开始有些心虚,经叶青这么一提醒,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这般遗漏掉北地四路跟京兆府路,若真是赵汝愚、韩侂胄二人挑拨离间他跟叶青之间的伎俩,那么自己可就真的是上当了啊。
“如今朝堂之上左相韩诚、右相赵汝愚,叶青,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我总不能直接问圣上吧?若是如此的话,赵汝愚跟韩诚岂会放过我?”史弥远有些为难跟后怕的说道。
“所以说让你从钱象祖身上着手,再者便是,你已经快成大宋朝最为有钱的官员了,北地四路、京兆府路暂时睁一眼闭一眼吧,何况,过些时日,等元日之后,市舶司、转运司一旦过去后的财源你如何办?所以你如今之举啊,可谓是作茧自缚啊。”叶青语重心长的坐在史弥远对面说道。
史弥远静静地看着叶青,而后想了一会儿后道:“给我三日的时间,我好好琢磨琢磨,然后给你答复,这不是一件小事情,我不光是需要知道左右两相的目的,还需要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所以给我点儿时间。”
说完后,史弥远便起身,而就在此时,一个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了皇城司的花园里,此时正在墨小宝的带领下,缓缓向着叶青所在的这座楼阁走了过来。
在叶青的陪同下,走下台阶的史弥远,看着那一身装扮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宫女,又转头看了看一脸若无其事的叶青,纳闷道:“看起来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是侍奉谁的呢?”
“她是我大宋朝皇后跟前的宫女,跟了皇后也有好多年了,叫竹叶儿。”叶青淡淡的解释着,但眉宇之间却是带着一丝丝的忧虑。
史弥远并未察觉到叶青神情上的忧虑,愣了一下后便离开了皇城司,而就在他快要走出皇城司的花园时,隐隐约约的听见,那叫竹叶儿的宫女正说道:“叶大人,皇后请您前往玉津园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