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缓缓道:“你引诱王元开对陆山民下手,也是想试探陆山民是否真的武道尽失吧”。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一脸的担忧,“毕竟是我表妹夫嘛,当然得关心他”。
老中医问道:“结果怎么样”?
纳兰子建说道:“王元开说他彻底废了”。
老中医问道:“那你觉得呢”?
“我”?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说道:“王元开就是个废物,相信他的话,我还不如抛硬币猜正反面”。
老中医淡淡道:“那你觉得他没有废”?
纳兰子建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已经是奇迹,废了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不废才不正常。师爷之前去东北见过他,听师爷说,他不但是废了,估计连命都不会太长,以师爷的境界和眼光,肯定不会错”。
“不过,”纳兰子建又说道:“奇迹这种事情,在普通人身上很难出现,但放在我表妹夫这种人身上,出现的概率就会大很多。毕竟他是有史以来,最接近内外双极境的人物”。
老中医背着手看着纳兰子建,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要是觉得他会是个威胁,可以杀了他,我不反对,更不会阻止”。
纳兰子建睁大眼睛,哀怨的说道:“老先生,您这么说就是在埋汰我了,这么些年,你见过我杀过几个人,真正算是我杀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人纳兰子樱,但我杀他是因为他威胁到我了吗,显然不是,我杀他仅仅是因为我觉得他该死。另一个就是我师爷,我杀他是为了继承他的武道传承,也不是因为他能威胁到我,即便我不杀他,他当时的伤也活不了多久。再一个就是想杀但还没杀的王元开,他有能力威胁到我吗?只是因为他该死而已。如果因为一个人对我有威胁就杀他,那我当年早就杀了左丘”。
老中医含笑看着纳兰子建,“只杀该死之人”?
纳兰子建点了点头,说道:“老先生,您应该很了解我的道。我的道充满了自信,我从不怕对我有威胁的人,如果一场胜利需要杀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那么从有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开始,我的道心就碎了,从那一刻起就已经输了”。
老中医笑了笑,“柳家表面上是柳依依的,实际上她只不过是个傀儡,陆山民在东北这架势,不把柳家连根拔除不会罢休,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把你的后花园一口气给端了”?
纳兰子建不以为意地笑道:“柳依依把东北搞得乌烟瘴气,也该被敲打敲打,至于连根拔除,上百年的大家族,哪有那么容易”。
老中医问道:“他要是非要杀死柳依依,把柳家彻底从东北抹除呢”?
纳兰子建笑了笑,“老先生,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自有应对之法”。
老中医缓缓走近纳兰子建,伸出手,说道:“要是信得过我,让我给你把把脉,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本以为纳兰子建会推脱,但令他没想到的是纳兰子建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了老中医面前。
“普天之下,也只有您老有可能帮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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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昌平到沈家康,所有的证词证据装了好几麻袋,这还不算录音录像。
郝伟组织了律所全部律师,花了三天三夜才全部梳理完。
三天下来,郝伟人瘦了一圈,眼眶都陷进去了。
陆山民提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浓茶,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郝伟沉默不语,他是个律师,见过很多矛盾纠纷,但看完这些东西,心情依然很沉重,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我一直以为我对人性的恶已经有足够的了解,但这几天下来,我才发现以前的我是那么的无知和天真”。
陆山民安慰道:“这不能怪你,虽然你是律师,见过很多人性的恶,但实际上在来天京之前,你的大多数业务都是你爸给你介绍的,你所接触的案子也大都是一些商业上的合同纠纷、利益纠葛,对真正的人性罪恶接触的并不多”。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郝伟苦笑着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很认真地点头,“当然是在安慰你”。
郝伟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
陆山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他发现自己确实不太会安慰人。转移话题道:“说正事吧”。
郝伟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律师的身份。“沈家康是个重要的人证,但单单靠他一人,还触动不了柳家的根基,他给柳家的利益输送并不是现金,也没有打款记录,都是通过股票交易、商贸往来,这些东西很难定性,毕竟柳家在东北有很多产业,各个产业都有上下游的产业链条,有商贸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郝伟顿了顿,“举个例子,沈家康在沈阳有很多娱乐场所,每年消耗的酒水量惊人,柳家在长春有家饮料公司,这些酒水几乎都是从那家公司采买,虽然价格是高了些,但这完全是商业行为,很难证明是沈家康给柳家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