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在木屋外坐了片刻。
她知道,木屋里的那个人,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下来。
没过多久,木屋屋门被推开。
双目还有些泛红的宁奕,来到那袭宽大黑袍面前,深深揖了一礼,轻声道:“多谢前辈……”
守山人心底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柔声道:“没什么可谢的……”
她顿了顿,道:“关于“她”的一些事情,即便我知道,也无法告诉你,因为这里是长陵。”
宁奕怔了怔,他不知道这位前辈因为何事,要到长陵看守墓碑,但此刻隐约想来,刚刚在木屋里抬头指天的动作,似乎并不只是指“报应”那么简单。
这里不仅仅是长陵。
还是天都。
宁奕无声笑了笑,摇头道:“有这封信,足矣。”
守山人犹豫片刻,道:“关于‘执剑者’,我可以跟你说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消息……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宁奕凝了凝神。
“历代执剑者,据我所知,古籍上记载的,最年轻的执剑者,在得到敕封之时,都至少是命星境界……”守山人看着宁奕,无奈道:“西海叶长风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竟然帮你找了一条直通传承的捷径,但这其实不算是一件好事。”
“欲执其剑,必承其重。”守山人骷髅面具下的声音凝重三分,道:“执剑者的传承中,有八卷‘天书’……”
“原谅我不知该如何称呼,”她笑了笑,道:“在我看来,这就是‘天书’,我根本看不懂里面写了什么……每一卷里蕴含的力量,都强的可怕。”
八卷“天书”。
在初代执剑者的记忆里,宁奕看到了那八卷守山人口中的“天书”。
“只可惜这八卷天书,各自散落。”守山人声音停顿,“每卷天书上有一字,似乎都照映一个生死间的大秘密……至于它们的下落,我帮不到你。”
宁奕的神情有些失落。
守山人说的这些。
其实他差不多都知道……初代执剑者留下来的八个字,只不过如今自己的“白骨平原”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字的剩余和残留,这是最坏的情况,上一任执剑者,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宁奕还是揖了一礼。
守山人对自己,有不小的恩情,他抱拳沉声道:“多谢前辈。”
缓慢站起身子的守山人,听到这个“谢”字,轻声笑了笑,抬头望着穹顶,骷髅面具下的眼神有所变幻。
她双脚悬浮,幽幽与宁奕擦肩而过。
宁奕眼神一亮。
守山人忤逆天机的声音极浅,但准确传入耳中,只有七个字。
“山字卷,东境大泽。”
……
……
东境如今不太平。
二殿下李白鲸拢和东境莲华之后,诸圣山归位,即便是羌山也入麾下,整座东境声势浩大地结为一块铁板……但明眼人都知道,压迫着东境圣山低下头来的,就只有一个人。
那人字号甘露。
琉璃山被西海老祖宗打压之后,大殿倾塌,而最令圣山忌惮的那个人……被一柄稚子剑鞘,镇压在了琉璃山底。
屋漏偏逢连夜雨。
南疆的好几尊大魔头逃离执法司监狱,躲入东境大泽,积蓄力量,蔓延势力。
东境大泽,环境恶劣,沼气横生,躲入其中的老魔正是看中这点,而且极其聪明的效仿韩约,他们手中虽然没有琉璃盏,但可以掠夺好几具肉身,在大泽深处先建立一座小山头,然后再向外汲取生气,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想要在大泽里除去一尊魔头,难上加难。
韩约不出手,即便是三灾级别的魔君,也很难深入大泽,彻底铲除这些越狱而出的狡猾老魔本尊。
这时候,遭殃的就是百姓。
琉璃山头附近的鬼修,已经与大泽深处爆发了好几场战斗,携带南疆鬼修逃窜而来的老魔,蛊惑人心,拉拢派系,那位甘露先生凶名滔天,琉璃山封锁消息的力度很大,但逐渐还是有风声穿了出来。
为何南疆的老魔头们,敢明目张胆跟琉璃山对着干?
韩约一直未曾出面……
修行阴术的修士,心思摇摆不定,最好偏移念头,有些想乘东风借势而起,于是琉璃山的鬼修临阵倒戈不少,东境大泽的鬼修数量缓慢增加,逐渐由“旗鼓相当”的趋势。
这是琉璃山损失最惨重的一年。
李白鲸当然需要力量,但祸不单行,因为天都起火的缘故……短时间内,他在宫内失去了很大的话语权。
种种因素,一起爆发。
东境莲华阵营里,素日来极其听话的几座圣山,如今不再那么听话。
圣山当然不至于傻到立即就表明态度,但他们可以无限期地拖延,整座东境的南边都遭了秧,那里是琉璃山与南疆接壤之地……
在圣山修行者的眼中,那块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