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王爷“九千岁”大寿,百族来贺!
近百年来,灞都城都未有过如此盛景,数万妖修齐聚一城,同贺霄云。
而今日,便是“献礼”之日。
按理来说,诸族贺礼,由灞都城侍应代收,记名便可。
但此次盛宴,古王爷突发奇想,摆下礼宴,灞都一脉将悉数出席,礼请贵宾,宴待百族。
受邀入城者,便在此宴之上,将贺礼赠出。
云中城内,设宴千桌。
其中某一桌。
“古道设宴,说灞都一脉悉数出席。”一头年轻大妖捻着酒杯,轻轻摇晃,看其红晕面色,显然是未开宴便已经喝了个半醉:“……那位大师兄也会出席?”
“放肆……古道也是你叫的,喊古王爷!”桌内首席的该族大长老,面色阴沉,低声喝骂了一句。
摇头晃脑的年轻大妖被狠狠一骂,仍然犯傻,痴痴呆笑。
下一刹,只觉一道冷意掠过,浑身打了个寒颤。
瞬间酒意全无。
空中有一袭白衫,悬地三尺,高人一头,缓缓掠过。
古王爷背负双手,缓缓自城门掠来,掠过千桌酒席,掠至首席高台。
他目光看似散漫地瞥过这一桌。
那头捻着酒杯的年轻大妖,神情陡然苍白,啪嗒一声,酒杯被自己捏碎,吓得魂不附舍。
古王爷收回目光。
只有他一人,选择以如此方式登台。
高台之上,一道又一道光芒涌动,阵纹神彩飞拂,顷刻间如开天门。
白骨城主,孔雀道人,埙妖君,姜麟,黑槿……灞都城诸位弟子,以及一众贵宾,在神彩光华之中走出。
“别说大师兄了,连‘火凤’都没来。”
酒席之中,一位红袍女子举杯自斟自饮,女子身材曼妙纤细,即便被大袍包裹,亦能看出凹凸有致。
只不过……那张脸蛋,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叶红拂特地拟做了一张“丑陋”的面皮,半面生疤,犹如火烧,即便面露微笑,也有八分狰狞。
“以在座这些人的血脉境界,来这几位妖君,便已极是抬举了。”宁奕就坐在叶红拂身旁,他则不同,特地换上了一张俊逸非凡的面皮。
隔着数百桌,宁奕将目光投向黑槿。
入席高台者,十数位妖君,将目光投向台下……他们眼中的这些妖灵,并非是“宴客”,并非是“来宾”。
而是“棋子”。
妖族天下,整整一域,混乱无度,百族厮杀,诸雄博弈。
一张请帖,宴请天下,熟敢不从?
这哪里是宾客。
这只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今日古王爷大宴,一张请帖,便让西南两大妖域,战战兢兢了半年之久,弱族殚精竭虑搜脂刮膏,强族忧心忡忡甄选厚礼……令两大域都忌惮的,又何止是一位“九千岁”的修为?
而是向来低调的灞都城,头一次如此高调的宴请天下。
这是火凤的面子,是灞都大师兄的面子,是灞都老人的面子……谁敢不给?
即便是封锁东妖域的白帝,也遣派出了孔雀道人!
而龙皇殿,更是连玄螭大圣,都亲自出席。
……
……
黑槿入席之后,与周围氛围格格不入。
这位灞都关门弟子,生得极美,但带着一股病恹恹的气息,她的目光总是懒漫而又冷漠……仿佛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与她无关。
宴请大典已经开始了。
一位又一位的“宾客”,按照请帖顺序,陆续登台,为古王爷献礼。
碰杯声,议论声,笑声……所有嘈杂都屏去。
黑槿的视线投向一个方向。
她散漫瞳光内,有一缕隐藏极深的杀意。
宁奕……就在那个方向。
找不到具体方位。
那个男人在哪里?
刻意在灞都城门放了宁奕一马,她就知道,这次寿宴,他一定会来。
只不过……那个人族剑修比自己想象要狡猾一些,自己能察觉到他来了,却无法感应到具体方位。
是在执剑者能够感应到的极限边缘故意试探么?
黑槿神情漠然,死死盯住那个方位。
“小师妹,你在看什么?”
姜麟的声音,让黑槿陡然回神。
她偏转头颅,看到了师兄温和的笑容:“别傻怔着了,有人向你献礼。”
黑槿微微一怔,这才发现,有一位憨厚鹿妖,头顶三尺鹿角,萦绕结絮,双手捧着一枚狭长刀匣,面色诚恳道:“黑槿大人,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宝器,名为‘贪婪切’。”
黑槿并未想到。
古师兄的寿宴上,竟然还会有人给自己送礼?
她从刚刚出神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发现高台首席,竟然是一片热闹景象……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