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层面皮呢。”
她第二次叩指,那道去而复返的剑光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递斩而出。
男人微微侧过脖颈,面颊之上一缕剑光游曳而过。
那柄飞剑钉入地面。
鲜血喷薄。
拔出一张薄薄的面皮。
吴道子面色枯白,但出乎意料的镇定,他双手合十,不知道在颂念着什么咒文经书……这个和尚看起来不靠谱,但一到生死之际,他会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他乡遇故知。
但宁奕心中并没有丝毫喜悦。
他已经猜到了。
他不需要去了解,这位白郡主是怎么见到,并且认出来吴道子的……
和尚也有极多的宝物,当然比不得这位娇生惯养的妖族郡主,那顶笠帽,应该就是遮掩气息上佳的宝器。
宁奕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青筋鼓起。
此刻,吴道子被倒吊在屋檐下,头颅面颊胸腹,浑身上下,不断有鲜血流淌,汇聚,最终滴落在地面的霜雪,他的身上,那件同样是护体宝器的蓑衣,已经被白蛇勒的寸寸碎裂,肉眼可见的遍布伤痕。
十分凄惨。
黑槿声音极小,只有二人可以听闻。
“这女人是个变态。”
黑槿顿了顿,皱眉道:“白重楼疯狂爱慕着姜麟师兄,之所以会查到你,是因为……”
“你不必说。”宁奕面无表情道:“我知道。”
从刚刚的只言片语,便可以猜到。
这位姓白的金翅大鹏郡主,之所以会搜查自己在妖族的案卷情报。
是因为“裴丫头”。
“我曾经听人说。没有人生下来是完美的……但有些人,生下来的缺陷,比其他人要多一些。”
风雪那边传来的声音,让白重楼皱起眉头。
“不朽给你打开了一扇门,但也给你关上了一扇窗。”
宁奕木然道:“你生下来的时候,身世要比正常人‘好一些’,所以某些缺陷,似乎也比正常人……要‘多一些’。”
白重楼的面色陡然冷了起来。
古印镇压的风雪,渐渐荡开,如鹰雀缭绕。
露出两个年轻身影。
不再是纠缠。
宁奕松开与黑槿抵肩的双手。
两位执剑者不是生死相杀的姿态。
而是“并肩而立”。
宁奕举起自己的细雪,风雪大颤,为之辟易,他默默注视着屋檐上的白袍女子。
白重楼取出了如此多的宝器,却没有急着一股脑使出。
一方大印,镇压天地。
其他的宝器,则是用以提供“妖力”,此地妖力无法施展,她便不断汲取宝器之中的残存力量。
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黑槿寒声道:“这个姓白的女人,似乎要启动某座禁忌阵法……这里是东妖域棋盘上的禁忌之域,她想要借着‘往生之地’把我们俩埋葬。”
宁奕木然道:“我之前见到了许多朝圣者,他们在这里诵念古经,提供愿力,如今已经死了,但似乎还有生机存在……而且,我感到了‘天书’的存在。”
黑槿的目光投向白重楼的背后,那片古庙的尽头。
她眯起双眼,面色郑重道:“我也感应到了。”
这片“往生之地”,被东妖域的金翅大鹏族攥在手里,无人入内,也无人知晓深处到底是什么,孕育着什么。
宁奕在古庙尽头,感应到了大量的“奇点”……这一切正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妖族天下还有着极多这样的地方,依靠“奇点”,来打通空间,将愿力汇聚到一起。
宁奕轻轻吸了一口气。
若是有可能……他倒是想知道,那些奇点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是与“生死”有关的古卷?
两人站在钟身笼罩的边沿。
“事先说好……”
“我不是要与你合作,在杀了她之后,我便会来杀你。”
黑槿寒声开口,她说完之后便取出腰间的“软剑”,动作极快的以两根手指擦拭剑面,一划到底,指尖擦出光火,在擦拭至剑尖之时,止住势头。
接着一剑刺下!
离字卷呼啸着汹涌而去——
古钟“砰”的一声炸开一道口子。
两缕剑光,一黑一白,交错掠出,在两旁屋楼的剧烈撞击爆炸之中闪逝而过。
黑槿踩在漆鸢之上,长发被吹得不断飞起。
她眯起双眼,余光瞥向身旁的宁奕。
宁奕双手不断结印,驭剑飞行,那只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红雀迅速变大,在风雪里呼啸着化为数十丈大小的“庞然大物”,贴地飞行,所过之处,屋楼全都被摧枯拉朽地直接推平,喷出汹涌澎湃的烈潮。
轰然大火。
瞳孔里,越来越炽热的火焰袭来。
白重楼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