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符箓加持,哪怕宁奕不坐在前面驾驭骏马,也能够自行驰骋,加起速来,甚至能够在短时间甩开十境以下的飞剑一大截。
因为宁奕和丫头并不着急,所以速度始终平稳。
那列商队从后方“追赶”而来,小小的洪流之中分开了一骑,来到宁奕车厢附近,一开始宁奕的神念感知到这道“不速之客”的身影,还稍稍有些防备,但紧接着就松开了心神。
那人敲了敲车厢。
浑厚的声音隔着铁皮传来,“不用担心……在下不是坏人,我是甲子铺的镖师,护送万福商队,东境最近风沙大,坏人多,若是您不想遇到麻烦,可以跟在商队后面前行,不需要报酬,商队到桃枝城停驻,您随时可以离开。”
粗犷大汉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风沙呼啸而过,车帘被人拉开,露出一张稍显苍白的面孔。
“啊……您是?”
粗犷汉子有些眼熟,却记不太清这个人是否与自己见过,这个年轻人与自己印象中的某位书生,气质很是相似……但面容完全不一样。
三年前,宁奕来过这里。
那个时候他背着书箱,戴着面皮,跋涉千里,来找“山字卷”。
风沙滚滚,他遇到了一位好心人。
“郭大路。”
宁奕笑着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郭大路的神情有些惘然,他挠了挠头,“我与先生见过?”
宁奕笑道:“见过的,我姓宁。”
郭大路噢了一声,恍然大悟,实际上还是想不明白,他根本就对这张面孔没印象,姓宁这一点倒是有些巧了……那位叫“宁臣”的书生也姓宁。
只不过这位宁先生,与宁臣可一点也不相似。
宁臣看起来应该是出身普通人家,负笈求学,这位宁先生的衣袍也好,马车也好,都算得上大手笔,在东境,这种孤零零的有钱人,最容易招惹是非。
所以他才好心提醒。
郭大路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与这种“有钱人”打过交道。
“这位……是?”
微微俯低头颅,看清了车厢内的景象,郭大路更确定了宁奕身世显赫的猜想。
车厢里坐着一位容貌极其动人的年轻女子,一身紫袍,倚靠在宁奕肩头小睡,此刻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面颊好似一朵灿烂桃花。
“这是……在下的未婚之妻。”
好美。
这是郭大路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他再望向宁奕,心底暗暗腹诽道,这厮的容貌看起来也就一般般,与这位紫衣姑娘比起来……要不是个富家子弟,真就说不过去了啊。
丫头的面颊登时通红,她望向宁奕,有气无力的,轻轻嗯了一声,继续闭合双眼,看似继续去睡,心底其实乐开了花。
宁奕就跟在这列商队的后面。
漫漫黄沙。
一路太平。
这个叫郭大路的男人,驭马与车厢保持平齐,有一句没一句跟宁奕聊着天,两个人三五句后便渐渐熟络,似乎是多年未见的朋友。
郭大路惊奇的发现,这位宁先生,虽然看起来是富贵子弟,但举手投足,话语之间,浑无高位的那种自负,狂傲,反倒是谦逊柔和,如一块璞玉……说到东境如今的动荡,沸乱,宁先生言语之间满是感慨。
是从底层走过来的人。
郭大路很是好奇……这位宁先生,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便到了桃枝城。
酒逢知己千杯少。
郭大路目送万福商队,进入桃枝城城门,他坐在马背上,倚靠着宁奕马车的车厢,打趣笑道:“宁先生,您瞧瞧,在下说得没错吧,老郭身上自有福气,无论东境多乱,只要老郭我出手护送啊,一路上便安然无虞,绝不会横生意外。”
东境如今的确很乱。
这一路数十里,郭大路护送商队全程恐怕百里。
路上虽然孤独寂寞,但万分太平。
说这句话的时候,郭大路一只手拎着酒壶,另外一只手探进衣襟里,揉捏着当初那位叫“宁臣”的书生送给自己的贴身符箓。
符箓柔弱似水,摸起来如四月清河。
那枚符箓内,蕴着执剑者的神性,剑气,是最克东境鬼修的东西。
宁奕坐在车厢内,神念带着生字卷的生机,围绕郭大路转了一圈,为那枚符箓重新输送了更加充沛的神性与剑念。
他附和着笑道:“老郭,一心向善,自有阳光庇护。”
宁奕轻声道:“走了啊。”
“江湖一杯酒。”郭大路笑了笑,把酒壶塞入车帘内。
宁奕没有拒绝,喝了一口,递换回去,另外一只手,掌背擦拭唇角,爽朗笑道:“山水有相逢。”
郭大路微微一怔。
他目送那辆马车离开,心底有个直觉……这位宁先生,可能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护送。
郭大路翻身下马,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