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覆海印,竟然被三把纤细飞剑先后钉射洞穿!
覆海印破碎,滚滚海水倾泻,如天幕坍塌。
“嗖嗖嗖——”
三把飞剑完好无损掠回宁奕身前,宁奕接连踩踏飞剑前掠,在神海内豢养近十年的飞剑,极通主人心思,无比及时地出现在宁奕脚下。
宁奕站在一座巍峨高塔之上,单手按住塔尖大旗,周身旋转着三缕荧光缭绕的书院飞剑,黑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平静俯瞰着被自己拉开距离的紫凰妖圣。
覆海印破碎,紫凰妖圣面色涨红,甚是妖异,宛若滴血一般。
虽是初得此宝,但却以心神炼化,用起来甚是顺手。
宝器破碎,主人受损。
她死死盯着宁奕,那个年轻的人族剑修,神色轻松,明明已经拿到了朱果,却第二次现身,看来是来猎杀自己的。
先前在朱雀大殿,被打回雷阵的孔雀,已经死了么?
不,不对……
后续没有更大的动静了。
白银城虽大,但孔雀若是殊死抵抗,自己必定有所察觉。
若孔雀没有死……那边只有一个原因。
白帝赶到了。
既然白帝到了,那么龙皇陛下,也不会缺席。
瞬息之间,心念百转。
先前声势浩大的那一剑……是想引起陛下注意?
只不过宁奕这第二次现身的理由,她实在有些无法理解,取走先天灵果,直接离开不好么?
……
……
长风浩荡,大旗飞舞。
西方星宿,白虎大圣之位。
女子妖圣神色苍白,她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两难境地……陛下的方位,与那位东妖域皇帝的位置,俱是未知。
看样子,宁奕似乎还想将动静闹得更大一些。
若先赶来的是陛下,一切好说。
若白帝先到。
自己……便是九死一生。
紫凰盯着先天灵果,十指嵌入掌心,鲜血渗出。
她被宁奕这疯子缠上,既愤怒又无奈,这份造化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就差那么一点点……
抬眼望去。
不知是何缘故,宁奕所立之处,隐约成为了一枚“风眼”,狂风汇聚,那飘摇黑衫的面容已经模糊不可见。
宁奕动用了“山字卷”的力量。
他神色看似平静,但心思却死死绷紧……带着先天灵果,现身跳出,吸引两位皇帝的注意,是一个极其冒险的求死之策。
宁奕神念时时刻刻监察着白银城图卷。
白帝和龙皇两方秘纹所在之处,一旦开始挪动,他便要立即抽身。
两方秘纹,都没有挪动。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宁奕忽然意识到了不对,白银图卷上的所有气息,已经凝滞了一段时间,古城建筑,妖修气息,秘纹天机,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陷入静止。
一道懒散声音,在背后缓缓响起。
“宁奕……好久不见。”
懒散声音响起的那一刻。
宁奕后背一瞬间被汗水打湿。
塔楼高顶,狂风汇聚之处,一道鲜艳刺目的火红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一只手轻轻握住那根瘦长旗杆,像是握住一把长枪。
连紫凰也不清楚,火凤是怎么“抵达”的。
一瞬间。
好像时间被切割了。
上一瞬间的画面,被裁剪掉。
下一瞬间的画面,出现了这么一个显眼突兀的家伙……但因为某种力量的缘故,他仿佛才是最该出现在画面中的那个人。
火凤站在了山字卷的最中心,站在了宁奕的背后。
他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那副模样,只不过此刻眉尖微微蹙起,从背后凝视端详着这个剑意缭绕的年轻男人,眼中有一丝困惑和不解……仿佛不太明白,这小子明明连涅槃道火都未点燃,为何能有如此惊人的杀力?
不过。
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
……
朱雀大殿的黑金色秘纹已经撤去。
杵着手杖的中年男人,缓缓前行,他四周的景物似乎陷入泥沼之中,无法动弹……横飞在空中的沙粒,弹跳的雷电光弧,所有的一切。
万物陷入凝滞。
又或者……陷入凝滞的,只有他自己。
在龙皇前行的时刻,空之卷的图卷气息不再更替,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睡着”了,只留下他一人静静向着时间的更深处走去,而所行方向,并不是宁奕所在的白银城西方。
是核心城。
然后越过核心城。
再然后,他来到了一条残破的长巷。
长巷尽头,立着一袭宽大白袍。
与其他“万物”不同……白亘也在行走,但他的速度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