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抛出来。
蜀山暗宗的一位长老忍不住了,他伸出一只手,护住谷小雨,来到束薪君面前,愤怒道:“你小无量山,登我山门,索要经文,厚颜无耻至极。大衍剑经是不传之秘,寻龙经就可轻易外传?”
“既是赌斗,愿赌服输。”
这位长老冷冷道:“若是不愿,便请离开此地,今日在蜀山门前丢人之事,自会传遍大隋四境。”
束薪君皱起眉头。
他没有开口说话,似乎陷入了思考。
护住谷小雨的长老,听到了束薪君的疑惑询问。
“我曾听说……蜀山剑修,自诩其剑如骨,宁折不屈?”
长老盯住束薪君,一字一句道:“那是自然。”
背负双手的青衫男人,忽然出手了,他的速度奇快无比,抬起右手,化为一道虚影,“啪”的一声,护住谷小雨的那位长老横飞出去,被这一掌打得体表罡气破碎,面颊血肉鼓起。
这一掌,不致命,纯粹是羞辱。
束薪君神情真挚,瞥了一眼那位倒在地上的长老,疑惑问道:“什么叫其剑如骨,宁折不屈?”
哗啦啦一片银光。
蜀山剑修,上下拔剑。
束薪君微笑道:“打了你们,红眼拼命,这就是蜀山的‘剑骨’啊。”
那位摔倒在地的长老,一只手捂住面颊,双眼猩红,另外一只手缓缓抬起,示意身后的那些弟子,不要出手……两座圣山对峙,若是有人真的出剑,那么今日之事,便遂了束薪君所愿,有朱密坐镇,小无量山巴不得今日之事越闹越大,越扯越浑。
自己被打了一个巴掌,是小事。
蜀山受辱,是大事。
这位长老缓慢站起身子,双目赤红,袖袍下的双手止不住颤抖……想当年,赵蕤先生把蜀山颜面护得如此周全。
今日竟在自己的手上折损。
束薪君借着星君之境,强行压人,如今偌大山门,竟然无人可以奈何他。
铁剑山,老龙山,风雷山,三山的山主,或出山,或闭关。
蜀山每一个剑修弟子手中的长剑,都在震颤。
谷小雨咬紧牙关,死死盯着束薪君,死死盯着朱密……他终于明白了今日小无量山这一行人来这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赌斗。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蜀山!
束薪君对着谷小雨微微一笑,眼神里不免有些遗憾,这些剑修竟然抑制住了出剑的冲动。
“这就是蜀山所谓的‘剑骨’么?”
束薪君很是失望的摇头。
仍然是一片死寂。
坐在辇车上的朱密忽然开口了,“我朱密从不欺人,你要看‘大衍剑经’,我便给你看。”
他翻转手腕,掌心浮现一部青色古印。
朱密淡然道:“‘大衍剑经’,就烙刻在这方古印之上,今日登门拜访,也算是一方谢礼。”
他顿了顿。
“我与蜀山山主私交甚笃,可惜缘悭一面,今日再来蜀山,物是人非,教人心生怀念……”
朱密目光扫过蜀山一众弟子,问道:
“岁月不饶人,当年陆圣今何在?”
他眼神一片冰冷。
当初陆圣在时,他就于此地,惨败在那位蜀山山主的手上。
今日,这片山门,便毁了吧。
朱密掷出那方古印,大衍剑经的密文化作滔天剑气,向着蜀山山门碾压而去,山门石柱,蜀山阵法,激荡而出。
而在古印即将碾碎石柱之际。
风雪之中,有一道剑鸣响起——
朱密皱起眉头。
他随意掷出的那方古印,先是被一缕剑气撞击,挡住了漫天密文。
紧接着……古印竟然被人以一只手接住。
一袭黑袍,稳稳落地,落在了谷小雨的面前。
一把细雪伞,两缕鬓微霜。
天地远游,千里归乡。
朦胧的雪雾,笼罩在年轻男人的肩头,他拍了拍谷小雨的脑袋,轻声道:“刚刚那一架打得漂亮,比起三年前,进步很大。”
谷小雨怔住了。
经常坐在风雷山头,晃荡双腿,心心念念盼着宁师叔回家的小家伙,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见到小师叔。
小家伙受到的委屈,憋屈,如大坝溃提,再也抑制不住,“哇”的一声,扑到宁奕的怀里。
蜀山暗宗的长老,那些弟子,看着风雪中的黑袍,神情恍惚,每个人都是眼眶发红。
宁小师叔。
蜀山等了四年。
终于回来了。
风雪呼啸。
宁奕笑了笑,一只手揉着谷小雨的脑袋,另外一只手掂了掂古印。
宁奕瞥了眼自己身旁,刚刚护住谷小雨的长老,看到后者面颊上的伤势之后,眼神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