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龙皇真的在柱域内留了手段,那么浮图大概率是死在其中了。
但问题就在于。
柱域可不止一人……还有一位“神秘小友”。
金乌瞥了眼玄螭,自己这位老对手神情阴沉,显然比先前豁命一战要焦灼许多,看来……那位神秘小友也不是什么好人。
柱域之内不太平!
得出这个结论后,金乌没有示弱。
他微笑道:“不必着急,你我就这么耗着,看看最后会是谁死。”
话虽如此……
但其实金乌并不好受。
在时之域镇压中,每时每刻都是煎熬,如坠炼狱。
玄螭的秘术在燃烧两人的寿元……这场疯狂耗命之战,不耗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
本就是时日无多的垂死之人,玄螭追随的龙皇已死,可自己这边的白帝陛下仍然健在……金乌可不愿在铁穹城中,将自己寿元硬生生消耗殆尽!
若能在此中止,未必不是好事。
可金乌也知道。
若自己示弱了,那么玄螭也许就能看出,自己支撑不了太久,原先的那番言论,也就有可能只是试探,演戏!
除非对方愿意先放开“时之域”,否则自己必须要保持足够强硬的态度。
玄螭深深望向金乌。
两人对弈厮杀不知多少年,知根知底。
双方心中所想,几乎是一目了然。
黑衫老者声音沙哑,道:“方才踏入柱域的,是宁奕。”
金乌怔住了。
“浮图,正是死于宁奕之手!”
说到这里,玄螭顿了顿。
他没想到。
当初那个人族剑修,竟然成长得如此之快!
他望向金衫童子背后仅存的那一条羽翅,道:“你的纯阳炉,还有那半片羽翅……都是被宁奕打下的吧?”
作为柱域的临时执掌者,他方才故意只截取了一角画面。
金乌的反应,让玄螭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前些日子,铁穹城情报显示。
在接手西妖域棋盘之后,芥子山发动了对草原边陲的闪击。
似乎出了意外,妖潮崩塌。
这场闪击,不了了之。
前因后果,尽数串联。
“若你在全盛时期,你我一战,胜负难料。”玄螭冷冷道:“但如今,你还有什么底气,敢在铁穹城,与我赌命厮杀?”
他全力施展妖神柱!
轰的一声。
龙骨大殿开始崩塌。
磅礴时域,碾压在金衫童子肩头,两人的寿元开始加速燃烧,玄螭大圣气血迸射,长发变得枯白,但双眼却是愈发有神!
而金乌则是面色变得枯萎。
他一只手嵌入玄螭胸膛,另外一只手则是缓缓垂落,自袖口滑出一枚黑色竹简。
竹简出现刹那。
玄螭皱起眉头……他感应到了一股令自己很是厌恶的“奇异气息”。
竹简陡然燃烧,并没有火焰飘出,反而是烧成了万千缕细碎的漆黑影子,向着穹顶掠去。
整座时之域,都凝滞一刹——
这似乎是完全与执剑者天书相克的力量!
竹简暴燃一刹。
金乌抓住了实际,抽袖离手,猛地后掠。
万千缕燃烧殆尽的影子,在对抗时之域的大势之后化为虚弥。
而金乌也已经掠出龙骨大殿。
他抬起双手,拽起云萝妖圣红芍妖圣,将这两位递了投名状的北域妖圣拽离战场。
先前芥子山询问这二人态度……只是得到了一个模糊的回复。
而今日铁穹城之变。
北域已经容不下他们。
云萝红芍面色复杂,没有挣扎,任凭金乌将自己带走,远掠而出,离开时之域笼罩范围。
玄螭继续阻拦。
他皱着眉头,停留在思索之中……先前那竹简燃烧,所挥发出的一缕一缕细碎影子,让他感觉陌生而又熟悉。
跟随陛下的这些年里,似乎见过。
但又太久没有接触了。
铁穹城龙骨大殿坍塌,数之不清的飞剑,就悬在山顶之上,灞都城的几位妖君,已经将城内动荡镇守,此刻缓缓落下,位于玄螭大圣身旁两侧。
金乌抓住两尊妖圣,化为一团炽日。
他悬于铁穹城上空,没有立即遁逃,而是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俯瞰而下。
今日这场铁穹城之变……在陛下回归妖族之后,便开始精心策划。
若不是自己在草原受伤,丢失宝器,必定不会如此。
可惜浮图身死道消,死在柱域中。
但能将北域道场瓦解,也算是一桩战果。
金乌漠然俯视那龙骨大殿,与玄螭那阴森目光对视。
确认自己是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