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子,觉得更失望?”
李扶摇想着委婉说些别的,但想了想和朝风尘,应当不用拐弯抹角的,于是很快便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朝风尘感叹道:“虽说当时山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大抵也可以看出一些眉目,许寂早早的就把剑令交给了吴山河,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份和他从小便是在剑山长大的缘故,而是许寂觉得你师兄吴山河的心性适合做这个剑山掌教,可为何对你,却当面便送了一盏灯笼?后来为你,又不远万里为了出剑,是为了什么?自然对你并无所图,我甚至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当年你没能登上剑山,一定不仅仅是因为谢陆忘了给你说天黑一定要走上剑山山顶的事情。”
“反倒不仅是许寂,还是谢陆他们三人,都不愿意你登上剑山,成为剑山弟子。”
“这是为什么,自然是不愿意你李扶摇也去承担起作为剑山弟子该承担起的责任。”
“这当然就很自私了,因为没有人问过你的想法,但他们无非是想让你练剑便练剑罢了,为何陈嵊当年教你练剑却是不曾把你送到剑山?他那样一个朝暮境的剑士,御剑前往剑山要得了几日?”
“归根结底,他们都只是给你铺就了一条路,路不长,你走了一些之后,便该走去别的地方,不管是什么新路,都顺着你的心意便可。”
朝风尘看着李扶摇,眼里有些特别的情绪。
李扶摇想了很久,等着星光落在他脸上又离去,这才说道:“原来如此。”
他其实想到了一些,但绝没有想到朝风尘说的这么多。
朝风尘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帮他解题而已。
就像李扶摇离开北海的那一年,他写了一封信到甘河山。
也是想让朝风尘解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朝风尘同剑山下的三位师叔一样,都是他的师长。
传授剑道也好,或是解惑也好。
“多谢朝先生。”
李扶摇看着朝风尘,有了些笑意。
“那么你什么时候破开太清,走到朝暮呢?”
李扶摇皱眉道:“还要些时日。”
他学了剑仙万尺的御剑法门,身体里能演化出来许多灵府,由此便能拥有许多伪本命剑,但为何自古以来,剑士一脉都是一剑在手,天地可去。
这一直在提醒李扶摇,或许这门御剑法门到了最后也是要走万剑归一的路。
可剑仙万尺即便是成为沧海,也不曾万剑归一,这又让李扶摇有些疑惑。
沧海都不曾如此,岂不是说这万剑归一在沧海之上?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
如何是他现如今小小太清就能琢磨明白的。
只是除去万尺之外,李扶摇是唯一研习这门御剑法门的人,有许多问题存在,但并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所以还是得自己去摸索。
从练剑开始,他始终走得都是一条自己去走的路,一身所学多而杂,要想剑道大成,只能把这些所学都揉碎做出些新的东西出来。
不知道是哪位剑道前辈曾经说过,学我者生,似我者死的。
李扶摇要做的,就是要找到自己的路。
朝风尘看着天边的星光,然后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梁亦都来了,可苏夜没有来,这便说事情其实并没有我想得那么严重。”
李扶摇问道:“朝先生想的事情是什么?”
朝风尘笑道:“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开战。”
朝风尘说的开战,不是别的什么,就是那个意思。
人族和妖族开战。
倘若真有那一天,先不去说胜负,光是战争便会送走许多生灵。
等到之后沧海们打了起来,那造成的后果会更加严重。
六千年前的那一战,山河和妖土之间便出现了北海。
若是六千年之后再有一战。
这一次恐怕就是真正的山河破碎了。
而且大战是一定会分出胜负的。
人族胜,妖族无。
妖族胜,便是人族无。
李扶摇皱眉道:“打得起来吗?
朝风尘说道:“不一定。”
李扶摇挑眉看向朝风尘,想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朝风尘说道:“以前两方都不敢开战,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但现在里山河里有朝青秋啊。”
是啊,有朝青秋啊。
有别的人没有什么的,有朝青秋就行。
朝风尘笑道:“不管三教圣人是怎么觉得朝青秋恶心的,但有一点必须要承认,一个朝青秋,至少相当于两个沧海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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