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脸马上变得苍白。
熟悉的弟兄在各个战场上一个个地死掉,尹得胜眼睁睁看着,觉得自己死了也没甚么不妥。但被金汁烫伤、确实太惨,那玩意是粪水,烫伤之后会溃烂,无药可医,生不如死……
瞬间之后,忽然墙垛上尘土飞溅,几枚炮弹打在了上面。接着传来了“哐咚”木桶摔在地上的声音,城墙上一阵嘶声裂肺的惨叫。
尹得胜脑子里一片空白,手脚不停地爬上去,很快他趁机翻进了墙垛。城墙上的光景叫他大吃一惊,地上全是尸体!还有刚才烫伤的人在地上惨叫打滚。其它敌兵乱作一团,其中一个左手臂吊着的武将拿着刀正冲杀过来!
“铛!”尹得胜挡了一下,反手一刀把那受伤的敌将砍死,便大吼一声冲向敌兵人群。一会儿工夫,更多的弟兄爬上了墙垛,与敌军残兵混战。
“援兵!援兵!”远处传来了敌军的喊叫声。但大伙儿拼杀了好一阵子,还是没见敌军有人马增援上来。
上城的弟兄们越来越多,尹得胜下令左右总旗列队拒敌,让后面更多的汉王军将士从这里爬上城!
不多时,城外忽然马蹄轰鸣,一股骑兵向这边飞奔冲锋过来了。尹得胜这才发现,西城门已经被打开!汉王军将士不止从一处地方攻上了城头。城外的骑兵率先冲进城门,更多的步军以纵队跑步过来。
“万岁!万岁……”城墙上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呐喊声。城内许多乱糟糟的敌兵正在溃退。
一些弟兄攻进西城楼,把上面的旗帜拔掉扔了,将写着“汉”、“犯罪讨逆”的白布大旗插在了城楼上……
汉王军各部冲进了城内,尹得胜却从云梯上重新爬了下去。他在狼藉的城下寻找,下面到处都是破木头、木炭、石头、散落的箭矢兵器,以及尸体和呻吟的伤兵。
尹得胜终于找到了刘大根,跪坐在他跟前。刘大根呻|吟了两声,睁开眼睛道:“尹百户,俺的肋骨摔断了。”
“老铁匠别担心,一会儿回营,叫郎中给你治,能长好。”尹得胜心情沉重地看着刘大根的脸脖,大片的皮变得就像牛皮一般,颜色也变了。
尹得胜在乱糟糟的地上翻找了一阵,找到一只没破的水袋,浇在刘大根脸脖上。刘大根“啊”地大声惨叫起来。
……太阳偏西,已经到了西边的城楼上空。朱高煦骑着马,沿城中的大道走到了贵州都司衙门跟前。
已被五花大绑的敌军主帅,被押了过来。后面的军士愤怒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那敌将被迫跪在了朱高煦面前;另一个军士拿着一枚将印呈送上来。
“你是顾勇?”朱高煦问道。
头发已经花白的敌将点了一下头,抬头道:“一切都是末将之错,请汉王杀我一人,勿伤贵州军的弟兄!”
“可以。”朱高煦冷冷地说道。
顾勇愣了一下。
不一会儿,侯海骑马跑了过来,翻身下马快步径直走到朱高煦旁边。周围的武将亲兵都认识侯海,并未阻拦。
侯海俯首到朱高煦耳边,悄悄地耳语了起来。
朱高煦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他看着顾勇的眼睛里,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他把目光重新投到顾勇身上,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走到了顾勇身后。
顾勇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副恐惧而寒冷的模样,身体似乎隐隐在发抖。他好像对朱高煦的目光非常不适,喉咙也忍不住蠕动了一下。
朱高煦慢慢踱步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弯下腰凑近看顾勇的左手,问道:“你这伤怕是有些年头了。”
顾勇一脸畏惧地答道:“儿时弄伤的。”
朱高煦站直了身体,露出了习惯性的若有所思的表情,好一阵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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