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岱要做大汗。你和阿岱一起杀了他。”
阿鲁台皱眉道:“谁让你有这样可怕的想法?阿岱虽不是本雅里失汗家的人,却也是成吉思汗的后人。大伙儿推举他为大汗的时候,都还不知道本雅里失汗有儿子,就算有也是生死未卜。那时阿岱已经确定为大汗,我的外甥不再是竟争者,何必多此一举?”
长兄说得有理有据,但阿莎丽就是不相信他。她犹自说道:“当年哥哥与本雅里失汗情同手足,常言可托付性命。本雅里失汗一走,你不帮助他的儿子便罢了,还这样对他。将来到了天堂,你怎么面对本雅里失汗?对了,哥哥可能只会去地狱!”
“你因悲痛而胡思乱想,我可以原谅你。但你也要有时限,好好想想罢。”阿鲁台压抑着怒火道,“你还很年轻,哥哥为你好。阿岱必是大汗,你将来的日子好歹,千万不要走错了路。”
阿莎丽摇头道:“不用想了,我不可能嫁给阿岱。我辜负了本雅里失汗的嘱托,无能为力,却无论如何也不愿与仇视的人同床共枕。”
“唉……”阿鲁台叹了一口气,“你再冷静冷静。孩儿的事确实是个意外,哥哥会尽力查明真相。”
若非阿莎丽确实怀疑阿鲁台,此时恐怕还会有些感动,因为阿鲁台的态度很好。先前俩人情绪激动的争执,因为阿鲁台的姿态便吵不下去了。气氛渐渐平缓,重新回到了沉默的僵局中。
良久,阿鲁台又好言道:“如今我们的处境并不好。瓦剌人背叛之后,在西面时时威胁诸部。汉人王朝复起,蒙古国向南边的道路受阻,困于此中艰难重重。若不能聚集力量,突破围困,蒙古国只会越来越松散最终覆亡,而我们阿苏特部是外迁来此地的部落,下场只会更惨。”
阿莎丽没有回应,她也无法在这样的大事上有多少建议。
长兄接着说:“科尔沁人现在是鞑靼诸部最强大的部落,阿岱是有雄心壮志的人。他做了蒙古国大汗后,势必全心让蒙古强盛,重现大元盛景,往南控制广袤的土地与汉人,让大家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与牛羊。你嫁给他,从旁辅佐,诸部子民得到实惠都会感激你。这对你自己也是一桩好事。”
阿莎丽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番话如此耳熟。当初你劝我与本雅里失汗联姻,也是这样说的吧?”
“我说过?”阿鲁台愣了一下,略微有些尴尬,“总之道理很简单,你慎重考虑。”
就在这时,遮掩在帐篷门口的帘子被掀开了。阿鲁台转头看了一眼,点了一下头。门外的人便弯腰走进来,在阿鲁台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声音很小,阿莎丽也没听清楚。
不过阿鲁台主动说道:“阿岱派人带信过来,说有紧急事情找我商议。我得去准备行程了,妹妹记得我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过了一会儿,帐篷里就只剩下阿莎丽一个人。她最近神智有些恍惚,确实经常胡思乱想。安静下来后,她忽然想起阿鲁台那句“谁让你有这样可怕的想法”。
阿莎丽渐渐想起来,确是有个人很早就在她心里、埋下了今日怀疑哥哥的种子。那个人便是大明国皇帝朱高煦。朱高煦一共两次劝她留在大明,第一次说得很简单,只说小王子不可能再做蒙古大汗;第二次谈话中提了一句“你们回去可能有危险”。当时阿莎丽也没太在意,甚至觉得大明皇帝的话有点无中生有。
而今回想起来,阿莎丽心道:朱高煦究竟是好心还是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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