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薇醒来揉了一下惺忪的眼睛,看见房间里到处都是大红的喜字,身边已不见了朱高煦。她拿被子挡住身子,便伸出胳膊找亵衣穿。
这时几个宫女进来了,先屈膝向郭薇执礼,接着便拿着各种东西进来,侍候她穿衣洗漱打扮。
“王爷呢?”郭薇问道。
一个宫女道:“方才见王爷去书房了,王爷吩咐,王妃起来了便先去饭厅用膳,稍后要出门哩。”
于是郭薇被人侍候着穿戴好红色的大袖衣、霞帔、红罗裙、红罗褙子、凤冠等纷繁的东西,她也不能选,衣裳早就准备好了。然后被宫女带到饭厅。
不多时,几个陌生的女子陆续端着粥、包子和一些小碟进来了。郭薇一眼就看到一个女子十分美貌,比那些宫女好看,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
那女子也注意到了王妃的目光,便道:“妾身做了这些粥菜,却不知合不合王妃的口味。”
“原来是你做的饭……”郭薇微笑道,“你人美,手也巧哩。”
女子倒是和气,马上便作万福道,“多谢王妃美言,王妃更美哩。真是有福之人。”说罢便告退出去了。
过得一会儿,一身皮弁服的朱高煦也进来了。郭薇脸一红,低垂着目光不敢看他,忙起身作万福道,“我起来晚了,请王爷恕罪。”
“薇儿坐下罢。”朱高煦不以为然地道,“刚才我听见有人说话,那说话的人名字叫杜千蕊。”
“杜千蕊,挺好听的名字哩。”郭薇轻声道。
朱高煦好言道:“我没把杜千蕊当奴婢使唤,不过家里那么多人,若是没有高低秩序,必定要乱套。这王府上不管是谁,都得听薇儿的,你那金印金册可是父皇赐的。”
郭薇想了想,点头道:“嗯。”
朱高煦又问:“杜千蕊刚才和薇儿说甚么了?”
郭薇不好意思地轻声道:“她说我美,是有福之人。”
朱高煦微微叹道:“没办法的事,这世道就这样。”
郭薇听到这句话,也没明白什么意思,便小心地给朱高煦盛粥,双手递了过去。过了一会儿,她自己也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尝了一口,没注意脱口就道:“真好吃!”说完才赶紧用手指轻轻按在朱唇上,抬头看了朱高煦一眼,却见朱高煦望着自己笑了一下,他便埋头大吃。
郭薇见状,心里也放松下来,新婚才第二天,她觉得朱高煦确是个很随意的人。她实在不明白,为啥自己的夫君名声那么差……当街把朝廷命官打死,很多人都说是真的,郭薇想问,但又不敢多嘴。
二人吃完早膳,郭薇觉得自己又多贪了半碗,太饱了。她便跟着朱高煦上了马车,在随从的簇拥下出门。他们夫妇同乘一车,郭薇端坐在旁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依然有点拘谨。
她不敢多说一句话,沉默了许久,才忍不住转头小声道:“成亲之前,有个大娘教过我一些事,还给了一本书。可是昨晚怎么不太一样哩……”
朱高煦笑道:“等一两年,薇儿再长大点了,就会和书上一样。”
郭薇忍不住好奇,便红着脸用几乎没法听见的声音问:“唾沫也能……生孩儿么?”
“这……”朱高煦表情十分怪异,过了一会儿,他又道,“若是你爹娘问起,你就说,咱们和书上写的一样。”
郭薇困惑道:“为甚么?”
朱高煦的大手覆盖住她的小手,好言道:“薇儿身子单薄,我怕你这么小就生养很危险。”
郭薇顿时感觉暖洋洋的,身体也似乎变得软弱无力了。
他们先去了皇城,祭祖、拜见皇帝皇后,完成了很多礼仪,接着又去武定侯府。
……二人回到郭家,先在中堂与她父母见礼,就仿佛不认识的人一样说了一些吉利话,父母竟然没有平素的教训口气,一口一个王妃称呼郭薇。接着郭父便与朱高煦在厅堂上坐下喝茶说话,郭薇和她母亲进内院。
一到了她熟悉的小院子,郭薇马上就放下了拘谨,双手提着宽大的袍服小跑着,找她的姐姐去了。
徐氏唤了一声,只好跟了过来。她刚进屋,便见薇儿和她姐姐在那里正低声说着话,薇儿脸蛋红红的,笑意一直都在她脸上。
什么“王爷会吟乐府诗”,什么“早就在御花园见过,却相互不认识”……每句话就没离过高阳王,这些徐氏都听在耳里的。
郭嫣一脸意外,看着薇儿脸上的表情,她也是有点羡慕起来。
徐氏听了一会儿,便道:“为娘知道你高兴,不用你说,高阳王拿手给你挡车顶、生怕你碰着了,一天之间已快传遍市井。为娘知道他待你好。”
薇儿便红着脸不说了,过了一会儿,她便道:“王爷的哥哥肯定也不错哩。我告诉了姐姐那么多,姐姐以后也要和我说那些趣事儿。”
郭嫣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轻轻点头“嗯”地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徐氏捕捉到薇儿话里的一些蛛丝马迹,便道:“你说的那个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