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发力,像是呼唤……宁奕没有抗拒,于是额头就抵在了一起。
宁奕微微一怔。
他睁开双眼,很近很近的距离,近到他可以看清裴灵素面颊上发白的毫毛,像是兔子一样粉嫩的肌肤,还有一副说不清是欢喜更多,还是哀伤更多的笑容……他看到丫头也在看着自己。
“哥哥。”
裴丫头的声音有些惘然。
却直戳心扉。
与幼年时候的念音不一样……更多的是一种亲昵的,如火一般的意味。
……
……
车厢里响起的声音,并没有掠出去,就连擦着马车飞过的鸟雀也没有办法听到。
丫头的腰囊里,一阵银色光华掠过,十几张品秩极高的静音符箓就这么飞了出去,无声无息,极其隐蔽的贴靠在车厢的上下左右,天圆地方。
以裴灵素的阵法造诣,一张符箓,便足以屏蔽气机。
十几张符箓齐出……整座车厢内的声音顷刻之间消失,这便显得有些异常,就连呼吸声音都不见了。
隔壁的马车内。
云雀正在请教着大客卿一些关于修行,还有灵山规矩的事情,净莲和朱砂安安静静旁听,四个人的神情在此刻均是有所变化。
云雀虽然没有修行境界,但是神魂感知能力一流。
在他的“世界”里,隔壁的那座车厢顿时就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小和尚性格耿直,挑起眉毛,觉得大事不妙,结果一只淡然的手掌从对座伸了过来,按住他的肩头,宋伊人不疾不徐的声音淡定传来:“小师弟……要淡定,我爹在这里,哪里还会有什么意外?”
朱砂有些惘然,问道:“宁奕用了隔音符?”
大客卿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的身份和地位,有些事情,总是不方便说破的。
宋伊人继续淡然道:“朱砂啊,有些事情不用刨根问底,你自己想想,换做我们俩,不用隔音符合适吗?”
朱砂宛若雷霆,被劈了一般,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瞪着大眼睛盯着净莲,在大客卿面前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脸的滚烫,几乎快要生烟。
云雀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他傻傻问道:“所以宁先生为什么会要用隔音符?”
他问错了对象……对于修行方面知无不言的宋雀先生,此刻选择了尴尬的缄默。
宋伊人只能扶额,试图作为打破尴尬的那个人:“宁先生,应该是……在,帮裴姑娘治病?”
最后几个字,非常艰难的从宋伊人口中迸了出来。
他非常佩服于自己替宁奕找到这样一个借口。
“治病?”云雀眨了眨眼,“裴姑娘除了神魂,还有其他的隐疾?是肉体上的?”
这下真的是车厢内一片沉默。
“不行我要去看看。”
云雀很认真的开口
“信我。师弟。别过去。”宋伊人大力按住躁动的小和尚,盯住云雀的双眼,道:“宁先生恐怕真的会打死你。”
不谙世事的云雀……现在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的脸颊变得有些生热。
云雀连忙双手合十,默念佛号。
他咳嗽一声,“抱……抱歉,小僧道心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一个人入定修行片刻,大客卿,师兄,请见谅。”
……
……
阳光摇曳,却再也穿不透这席车帘。
宁奕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那双轻柔的,发烫的手,拉着自己,一点一点俯低身段。
丫头的后背原本像是撑着一根无形的戒尺,从来笔直,但此刻却像是一湾柔水,化散开来,两个人的距离贴的极近,她便松开一只手,任由其摸索。
宁奕才发现这妮子原来解衣衫扣子倒是熟络。
他一只手撑着车厢座椅,以极大的定力抑制住自己同样伸出手解对方衣襟的念头。
呼吸越发沉重。
裴灵素像是猫儿一样轻柔的腔调在车厢内回荡。
“哥哥……”
“隔音符……已经贴好了呢……”
这是什么意思?
宁奕胸膛里燃起一团燥热,他的声音带着沙哑,无奈:“玩火呢?”
裴丫头嘻嘻笑了一声,双腿抬起缠在对方腰间,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还记得西岭菩萨庙的最后一夜吗?”
宁奕怔了怔。
最后一夜……
蛛妖。
幻象。
那一夜,蛛妖幻化的裴丫头,就是这样的姿势,与自己抵靠在一起,念着酥软入骨的情话。
宁奕回过神,猛地注意到裴丫头的额首,结了一层细微的冰霜,她的眼神带着一些疲倦,声音虽仍柔软,却带着一些令人心疼的倔强。
“哥哥……”
她笑道:“答应我,不要给我留遗憾,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