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每次都只能看到一片迷雾,想要强行破局,就要耗费大量的寿元……他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有一次付出巨大代价,破开迷雾之后,看到了一角未来,紧接着就遇到了一抹凛冽至极的剑气刺破虚空追着因果而来,险些将他的神魂刺得崩碎。
那次推演让戒尘神魂受了伤,心中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个姓宁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推演他,竟然触及了禁忌!
宁奕看到了戒尘此刻阴沉沉的反应,忍不住笑了出来,讥讽道:“神魂独步天下的戒尘大师,想必推演之术也很强,不妨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他是两座天下之中,最算不得的“特殊存在”。
这一点,袁淳先生就曾经告诉过宁奕。
不仅仅是袁淳,徐清客也提过。
尤其是获得“命字卷”认可之后,宁奕的命运之线已然收拢,若是有外力试图推演,便会遭到执剑者图卷里意志的攻击。
就连莲花阁的国师大人,以及那位靠着推演之术谋划颠覆大隋王朝的白发谋士,都无法推断自己的“未来”。
更不用说境界明显低一筹的戒尘。
徐清客所谋,是一座天下。
戒尘所谋,不过是一座灵山。
格局,心境,眼界,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宁奕讥讽之后,凝视着戒尘阴晴不定的面孔,再次笑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戒尘握紧禅杖,眉尖陡然挑起,他心生预感,不能让宁奕再这么说下去。
一步踏出。
萦绕着愿力的大愿禅杖,与细雪剑尖狠狠撞在一起。
“铛!”
两人一前一后,直接将当前所在的古窟,以及佛像,击得支离破碎。
漫天烟火。
与菩萨佛像宝座一同炸开。
石屑纷飞。
宁奕飘身后退,掠到另外一座石窟之中,压下一口气机,冷笑道:“戒尘,你身为佛门中人,亲自打碎菩萨像,就不怕遭报应?”
戒尘怒吼一声,脚底土石爆碎,整个人化为一道疾射而来的劲弩。
宁奕抬剑挡在面前——
这一次,地藏菩萨的愿力毫无保留的倾泻。
宁奕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是被一块陨石砸中,根本无法抵抗这霸道的力量,后背接连撞碎石壁。
从浮屠山顶的高空来看。
半面倾斜的石壁,随着烟火升腾,不断炸开,一座又一座佛像倾塌,菩萨宝座碎裂,无数的石屑混杂着烟火的碎烬,在人间的上空抛洒,可悲的是,山脚下信徒所看见的,不是灵山的崩塌,而是信仰之火的升腾。
众生以为,天黑了,就理所应当的会亮起来。
但他们不知道,此刻天黑了,是真正的天黑了。
戒尘怒吼咆哮:“报应?谁敢给我报应?谁能给我报应?”
他狠狠一杖,抡砸在宁奕的肩头,打得血肉迸发。
宁奕的肩头凹陷下去。
即便是与东皇争锋的体魄,也扛不住先天灵宝这般残暴的进攻。
宁奕一剑斩切而过,那件袈裟法衣经受愿力洗涤之后,硬生生抗下了细雪一剑,金灿的火光将戒尘逼退了两丈。
“报应……呵……”
戒尘仍然死死攥着禅杖,但他的神情却逐渐变得冷静起来。
他像是看着死人一样看着宁奕,笑道:“这世上不存在报应。”
宁奕一只手捂住肩头,紫霞流淌,笼罩宝体,他也笑了。
“如果不存在……你在害怕什么?”
“你不敢让我开口,因为你在害怕。”
宁奕盯着戒尘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害怕‘那个人’还活着!”
大风吹过。
浮屠山顶的古窟,残余的那些佛像,宝相庄严,明明是寂静千年的“死物”,在此刻却似乎活了过来。
戒尘像是感到了无数目光的凝视。
隔着一座座石壁。
隔着无数年岁月。
他有一种被人凝视的感觉。
戒尘笑了起来,他握着禅杖,轻声道:“我在石佛静室,坐了十四天,我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开启石壁……如果他活着,他就应该出来,他没理由不出来的。”
“宁奕!”戒尘陡然高喝:“那只是误谶!邵云也说了,这是一句谎言!”
虚云留下来的误谶!
他会在盂兰盆节出关,见证灵山的愿火升腾……这分明就是欺骗众生的一个谎言,为了让灵山的苦修者相信,佛门还有着兴盛的未来,虚云不惜撒谎,不惜欺骗,这桩罪行,在他闭关之前,就已经留在了手札上。
他跟着宁奕一同踏进了光明殿。
见证了邵云所说的那句话。
宁奕看着戒尘,眼神有些悲哀。
还带着一些同情。
他轻声道:“你以为误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