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支流(duongriver)汇入大江,大江对岸离升龙就不远了。
河岸上长着许多竹子,离河岸稍远的平原上,树林、稻田与村庄错落。分散的明军士卒拿着弓|弩,小心翼翼地在树林里搜索着。周围五步内必有明军将士。
平夷右副将军张辅正在林子边上,他拿刀鞘扫开荒草,走到一颗树下,一掌拍在树干上,抬头观摩着上面的枝叶。
他需要寻找合适的树木,尽快建造战船。
尽管升龙城仿若近在咫尺,但是安南军坚壁清野,早已把大江北岸的北江府附近河流上的大船调走、或烧毁了;安南军还在升龙附近的大江上部署了水师主力。明军不逐渐水军,就不可能从这里渡过大江。
朝廷诏令大军应在明年二月之前,结束安南战争。时间紧迫,张辅两天前离开西路军大营,前天旁晚才赶回军中,刚回来就命令诸部、择地建造战船。
就在这时,河岸的大路上两骑并行飞奔,扬起了一股尘土。张辅和身边的武将都不禁侧目。
不一会儿就有军士来报:“大帅,汉王有军令送到中军!”
“送过来。”旁边一个武将见张辅点头,便帮着吆喝了一声。
等骑士呈上军令,张辅先拆开漆封一看,上面是汉王亲笔,骨力刚健颇有名家之风的行草书法,写道:我部已于昨日旁晚攻陷木丸州,并缴、烧战船无算,夺占大江见面,于今晨开始架设浮桥。令东路军新城侯部,克日率军向木丸州靠拢,渡过大江,合军进抵多邦城。
张辅看到这里,愣了好一会儿。再次检查漆封的用料,用印的位置,都没什么问题,而且信上的字确实是汉王亲笔,写得十分流畅、毫无模仿的痕迹。
“大帅,发生了何事?”身边的部将好奇地问道。
张辅将信递给左右,面无表情地说道:“汉王已攻陷木丸州。”
他在心里略微一算,汉王军攻下木丸州,竟然只用了两天?张辅是两天前才离开的汉王军大营的,彼时他亲眼所见,围城工事刚刚建好,连云梯也还在建,当天下午炮击了一阵,明军还未正式发起攻城战。
按照书信上写的,汉王最多只有前天、昨天两天时间攻城。
张辅刚知道这个军情时,有点不敢相信,因为他完全没料到木丸州如此不堪一击!
他是亲自到了木丸州一趟看过的,那座城池即便是在大明朝内地,也是一座坚城;城上重兵防守,兵器林立,早有防备……木丸州守军还有个优势,南门靠江,而安南军还掌控了大江江面;这样既不会短缺弹药粮草,也随时可以得到增援。
这样的城池,若是运气不好,围攻两年也不一定能拿下。汉王是怎么两天就强攻下城池的?
张辅一时间非常困惑,因为那时他分明看到,汉王居然在木丸州慢吞吞地修围城工事,不像是趁其不备的突然袭击。
部将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道,“汉王果然是厉害,听说‘靖难之役’时,便能征善战屡立大功。”“白鹤江面钉了许多竹木阻碍水运,汉王也没船,他怎么拿下了大江上的敌兵战船……”
张辅也与部将们同样好奇,寻思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汉王说过的一句话:不管怎么城,都是人在守,还是要看人。
一时间张辅心里倒有点酸楚不高兴,但俄而他又为自己的心胸感到羞愧,心道大丈夫岂能如此?何况友军获胜,于大局本是好事!
或许内心那一丝不悦是有原因的。两天前汉王下令,明军一面攻打木丸州、一面在东边建造战船,寻找更多渡江的机会……虽然这是主将的部署,但隐隐有种比试的意味。毕竟汉王负责木丸州那边,张辅则在北江府附近,分别办事。
现在张辅连树木都没砍好,战船更是影儿都没有,汉王已经要渡江了!大局虽然是一次胜利,但比试上张辅却觉得自己输得十分彻底,谁输了能多高兴呢?
似乎还有一个原因,汉王虽是亲王、皇帝的儿子,不过身份对战场上的胜负没有作用,汉王才二十多岁;张辅已三十出头了,整整比汉王大八岁。张辅下意识就想,若是汉王能多历练八年,自己不是完全比不上他了?
张辅心气儿还是很高的,内心里隐隐有点不服与不甘心。
他沉默了片刻,便道:“传令诸将,停止伐木,全军准备拔营,向西靠近木丸州!”
“得令!”
张辅毫不犹豫地下达了配合汉王军的命令。大局就是大局,何况汉王是兵权最高的人。若是为了私心,不顾战局,张辅会觉得自己是个毫无心胸的庸将,根本没资格和人比较了。
……朱高煦在木丸州府衙大堂上,见到那么多异国小娘,虽然她们是贵族的家妓,朱高煦心里还是很动心的。里面高矮胖瘦都有,有姿色很不错的,也有皮肤太黑的,不过都很年轻。
他踱步到大堂中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娘们。从云南府城出来后,朱高煦几个月不近女色了……在汉王府时,不是绝色美人,他根本看不上;哪知几个月不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