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绉有艮,林意大将军喊你过去。”
“林意大将军找我?”
一名铁策军军士吐出了口中正嚼着的一截草根,有些发愣。
绉有艮,姑苏人士,三十七岁。姑苏距离建康不远,但这名铁策军军士自觉林意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特意找他。只是抛开这个原因,这名铁策军军士实在是想不出林意还有什么需要特意找他的理由。
他虽说是钟离之战之中铁策军的幸存者,但和其余所有那些铁策军军士之中的幸存者相比,他也是乏善可陈,实在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搏杀的武技,箭术,哪怕是对一些军中的军械的熟悉程度和运用能力,他都极为普通。
“林意大将军除了找我之外,还找了别人没有?”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这名军士还忍不住对着传令的人忍不住问了一句。
“好像没有。”
传令的军士也是有些狐疑,不过对这绉有艮,这名军士倒是有些心生羡慕。
林意大将军找,终究不会是什么坏事。
这绉有艮虽然得不到解答,但林意特意召见,他当然不敢怠慢,此时即便是在地势甚高的高寒地带,他也是一路小跑,临近林意所在的山谷时,他已经气喘吁吁,有些头颅发涨。
“怎么会这么冷?”
也就在此时,一阵寒意冲来,他只觉得自己热气缭绕的脸上好像瞬间被一些冰针扎了一下,顿时大吃一惊。
此时铁策军随着夏巴萤的联军,已经穿过了党项和吐谷浑边境的积石山地带,在党项和吐谷浑的地图上,积石山之后的这片区域叫做乱石甸。
这虽然也是岩石裸露的大片高寒荒园,只有到了六月之后才会稍有暖意,生出绿草来,但比起积石山一带,地势已经下降了两千余尺,而这种刮骨刀一般的寒意,是只有之前在积石山之中许多雪山的隘口才有。
他虽然只是粗浅识字,并没有读过很久时间的书,但这种反常,却还是判断得出来。
这寒意一冲,他脚步略顿,顿时又觉得周围有种森然的意味。
林意扎营的这片区域,正是一些乱石环抱,有如迷窟一般,而周围明明没有多少军士驻扎,但他却始终有种被很多人盯着的感觉。
他在铁策军之中经历的战阵一多,便明白这种感觉就意味着这片区域之中,停留的修行者数量众多,此时那些修行者虽然未必真的在看他,但感知已经触及到他的身上。
“不用太急,以免冷热相冲生了病患。”
内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令这名铁策军军士心中一缓。
这是魏观星的声音。
“这……”
也不过走了数十步,绕过了两块大石,这名铁策军军士便看到了魏观星和林意等人,但只是一眼之下,这名铁策军军士虽然下意识行礼,但心中却是又大震,直觉得今天所见必定是大事,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要叫自己过来。
因为除了魏观星、林意之外,沈鲲、齐珠玑、白月露、萧素心、罗姬涟等一众铁策军的重要人物都在,而夏巴萤和佛宗,剑阁的那些重要人物,也全部在场。
“无须紧张,我喊你过来,只是要试一下修行之事。”林意看着这名铁策军军士微微一笑。
“修行之事?”
绉有艮苦了脸,他这时才注意到林意的身后有一间怪模怪样的石屋,石屋一侧,还有几辆看似和寻常马车不同的马车。
那几辆马车看似比寻常的马车小很多,应该是崎岖山路也能行走,但看车轮轴等部件,似乎这辆马车的车厢却是比一般的车厢沉重得多。
而且关键在于,一般的马车车厢至少有通气的门窗,但这些马车,却似乎是只有一扇小门,根本容不得人进出,而且那扇小门也是极为厚实密封,看来一关上,这马车车厢根本是密不透风。
“林大将军,我这…”绉有艮心想林意是不是弄错了,“我哪里能弄什么修行之事?”
看着他哭丧着脸的神色,林意的笑意倒反而浓烈了些,“绉有艮,如果我记得不错,你是姑苏临桥弄人士,你幼年时,你叔叔家是临桥弄的大油商,是出了名的姑苏富贵之一,所以你也是沾了光,他将家中两个儿子送去寒山学堂学习修行,也是顺带着将你送了过去?”
此时铁策军全军上下也都知道林意的性情,绉有艮知道有一说一根本不会让林意生气,所以他便忍不住说道:“林大将军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我叔对我们当然十分照拂,只是我们这几个绉家子弟实在是只能用烂泥扶不上墙来形容。寒山学堂的顾先生也算是教导有方,但我们在寒山学堂足足呆了三年,我叔在我们身上心血花了不少,却偏偏是连感气凝结黄芽都做不到。顾先生也实在无奈,觉得我们的天资实在太差,终于忍不住在第四个年头,找我叔深谈了一番,将我们送出了学堂。”
“其实修行之事,最难的便是登堂入室,就是这感气凝结黄芽的这个关卡。寒山学堂在姑苏虽然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