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已经超越了巴鲁特所能够想象的极限,就是找遍整个铁山部落也不可能有人达到这种恐怖的境界。
苏天华是要用这一掌告诉巴鲁特,不要试图去铁山部落找什么援兵,只要他愿意,不要说小小的铁山部落,就是上天入地他也可以让巴鲁特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夜,无数的铁山矿营的监工和矿奴在奔走惊呼,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发现苏天华悄然无声返回矿奴村的身影。
那一夜,更是巴鲁特之后长达八年的恐惧生活的开端。
巴鲁特的手掌狠狠的摩挲着胸前留给他的四道伤疤,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石室中央的青铜火盆。
没有人知道,在这火盆之下,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深坑。
更加没有人知道,这八年来,巴鲁特是如何在惊惶与恐惧之下度过了每一天战栗的时光。
从第二天开始,巴鲁特就收敛了他的暴行,他不敢再在苏天华冰冷的目光下再为所欲为的虐待矿奴。
从那之后,他每晚都要在石室里面燃着彻夜的篝火,还需要抱着自己的战斧才能够浅浅的入睡。
多少个夜晚,他都满身大汗的从噩梦中惊醒;多少个炎炎夏日,他都死死的裹着那张好像遮羞布一般的酸臭兽皮。
他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苏天华隐藏的恐怖实力,他更加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堂堂伟大的魔族战士,竟然在一名人族的手中受到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羞辱。
尽管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用各种残忍的方式灭杀了苏天华一家,来洗刷他生命中永远的屈辱。
但苏天华的实力,就好像一座他永远只能仰望的高山,无情的将他所有的愤怒、仇恨与癫狂镇压在了他的心中,一压就是两年。
两年内,巴鲁特只能够不断的以各种理由返回铁山部落‘公干’,来远离那个隐藏在矿奴营中的强大存在。
两年后,也就是六年以前,即便当那场诡异的时空矿难发生,苏天华夫妇莫名消失之后,巴鲁特都无法相信——
那强大到完全超过他想象的苏天华,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了铁山矿营?
会不会是苏天华故意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公众的视线,其实在暗地里依然守卫着他的两个孩子?
巴鲁特猜不透,更加不敢冒险的去做什么尝试。
他害怕苏天华再次像那个晚上一样出现在他的房里,轻而易举的捏爆自己的头颅。
他又忍了六年。
这六年,巴鲁特的心态比最前面的两年更加的憋屈难过。
以前至少苏天华还在矿营,巴鲁特勉强可以安慰自己是迫于那位绝代强者的淫威,可是这之后的六年呢?
巴鲁特无论如何不愿意承认,自己他娘的是在畏惧一个或许早已经不存在的叫做苏天华的鬼魂?
苏天华,你到底在哪里!
苏天华,你死了没有?你他妈的到底死了没有?
六年中的每一天,巴鲁特都在这样的问自己,他心中那种对于苏家的愤恨与憋屈不断的在积攒发酵。
他每一次看到苏家的一对姐弟,都恨不得想要上去将他们狠狠的蹂躏成一堆烂肉,可是他又害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苏天华那对神明一般冷酷的目光。
这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想要疯狂的发泄但是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收回杀机的痛苦纠结,终于在苏天华消失了整整六年之后,积攒到了顶峰。
巴鲁特无法允许自己再被苏天华的一道鬼魂所笼罩折磨,于是便有了三个月前他对雷诺的那次折磨。
他要用雷诺作为工具,来测试一下苏天华如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六年的时间苏天华都没有现身,多少肯定出了什么意外,但巴鲁特却要用雷诺的受伤来向苏天华发出一个讯号——
你若是还不现身,我就要动你的一对儿女了。
那一天,巴鲁特打断了雷诺的两条腿骨与三根肋骨,这是他仔细斟酌过了之后的轻重程度,既能够让苏天华感受到儿子的伤痛也不会一下子与对方结下死仇。
即便如此,巴鲁特还是在动手之后立刻逃回了铁山部落的本部,足足等了三个月的时间才重新返回矿营。
同时,他临走之前还把雷诺扔在了废弃的矿坑,让后者慢慢的等死,同时也是给苏天华一个现身营救的时间。
终于,等到三个月后,他返回了矿营,雷诺也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在身上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巴鲁特收回了思绪,似乎是在分析贾仁刚才的话语,也是在思索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如果真的是苏天华回来,以他的实力看到我这样对待雷诺,不可能就这样罢休,多少会给我留下一些警告,可是现在我却没有收到一点动静……”
“但如果不是苏天华,那雷诺这小子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获得能够杀死陆震的力量……”
巴鲁特那凶残的半兽人脸庞之上露着极为不相称的阴险神情,右手却是在不停的搓着胸口的四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