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们咽喉的护颈反而在取下之后变成了他们用来割刺的刀具。
他们在咽喉处和腹部割出的致命伤口粗糙不平,看上去极为血腥残忍。
在微弱的月光下看着这样的伤口,林意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一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军对于杀死敌人和自己同样擅长,要让自己尽快死去,绝对有很多种更轻松的方法。
但是全部都用这样的方法死去,便只能说明他们死的时候还要让对手感觉到自己的强大,还要用自己的死状给敌人造成更多的心理压力。
林意没有让这些年轻修行者浪费力气去掩埋这些北魏骑兵,他任凭这些用残忍的手段自尽的北魏骑兵的遗体停留在死去的地方。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
他看着面容始终平静的白月露,认真的问道:“对于萧东煌的这支军队,你还知道什么?”
“这是一支很变态的军队。”
白月露看着他微蹙的眉头,道:“若是有人违背军令临阵脱逃,便会首先被穿刺示众,若是被俘而不死,连家人都会受牵连。但若是在战斗中负伤无法再战斗的人,便始终得到供养,可以安心的养老,待遇十分优厚。战死之人的遗愿据说也会特意安排人去完成。”
“有那么多人手可以去完成战死者的遗愿?”齐珠玑微嘲的说道。
白月露看了他一眼,道:“萧东煌的军队战损比很小,这些年在北魏境内的死伤根本不多。”
......
“怎么回事!”
那名重骑军副将看着策马返回营地的林意等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的目光落在齐珠玑脸上时,甚至也失去了先前的恭谨。对于他和方台槐而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要。
在他看来,这种贸然出击即便杀死了一些北魏骑军,但极有可能的便是换来对方的怒火。
“说着便是借马接近观测敌情,怎么陡然变成夜袭,林将军,你应该明白谁是这里的最高将领,你应该明白越权在军中属于何等重罪!”
看着这名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的副将眼中喷出的怒火,不等林意开口,齐珠玑便已经讥讽的冷笑起来,“只是观测敌情,恰好对方袭击,我们反击而已,有何越权。”
“你说什么?”
这名副将根本未曾想到齐珠玑竟然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先前齐珠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十分客气,但此时一变脸,齐珠玑的神情却是显得分外的冷漠威严,让他都不由得一滞。
“过得去就行了,再怕又有什么用,若是真正萧东煌大军来袭,你们也不用想着能够先走,你以为我们会让你们走成,你们有几个修行者,我们有几个修行者?”
齐珠玑走过他的身侧,甚至都不看他的面目,只是轻声冷笑道:“若是想说我们越权和有违军纪,若是真的撕破了脸,你们上报试试看。还有,你们身为边军,应该比我们更明白,军方更重结果而不重过程。”
听着齐珠玑的这几句话,这名副将通体生寒,他看着这名年轻的权贵子弟,骤然觉得越看越陌生,越来越觉得对方和朝堂上那些权贵并没有什么区别。
“学的倒快。”
林意知道齐珠玑所说的这最后一句话便来自魏观星的教训,他看着很像那些阴险大人物的齐珠玑,暗自笑了笑,但在走过这名副将身侧的时候,他轻声的说道:“的确面上过得去就行,我们想着的是死保这些军械,你们想着的是活命,大家心知肚明,便最好不要说穿。你们做你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换个自由行事,不要管我们,到时候你们真要走,我便保证不会阻拦。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想故意坑我们,你们一定会后悔。”
......
“容意,那十几匹重骑军的马不用还了。”齐珠玑不理会那名副将,走过之后,他嘴唇微动,轻声的对着身后的容意说道。
“这....”容意顿时一愣,想不明白齐珠玑为何会如此说。
“既然已经撕了脸,该说的都说了,在那些镇戊军前面给他们面子,但我们还需要给他们面子?”齐珠玑冷冷的说道:“我摆出这样架势,若是方台槐识趣,他自然不会再来讨要,若是不识趣,自然有的他难堪。”
白月露看着齐珠玑,淡淡的笑了笑。
这种上位者翻脸无情的气质对于齐珠玑而言似乎是天生的,旁人想要学都学不像。
而且对于她而言,似乎这些南朝权贵的冷酷和无情更甚于北魏。
北魏的那些高官权贵往往还顾及交情,恐怕有人请他吃过饭都要念着一二,但南朝的权贵却似乎截然不同。
“再借我三十匹战马,不需要跑特别快的,但是要耐力特佳,在这夜色里长途奔袭,别人未必能追赶得上的。”林意走向那名轻骑军将领廖越,颔首为礼,然后轻声说道。
廖越眼中惊异的光芒一闪,先行点了点头,然后道:“林将军你是想?”
“我想追着这些北魏的军马,看这萧东煌部到底有多少军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