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黑袍修行者突然也笑了起来。
他只有半张脸,所以他的笑容里包含的神色显得更加复杂。
他此时甚至想到了自己这张脸完整的时候,想到了那种强大的力量冲击在自己的脸上,血肉从自己的脸上飞离出去的时刻。
他有些感伤。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看着拓跋熊信,缓缓的说道:“我帮你做这么多事情,让你变成拓跋氏之中数一数二的强者,用尽心力让你相信这株巨藤会产出令你在灵荒年代一步登天的灵药,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那魔宗大人失去更多,为了让他遭受更多的损失,为了能够杀死他。”
“除了已经老去的南天三圣之外,放眼整个天下,我的敌人,始终只有他而已。”
他看着拓跋熊信,很真诚的说道:“在很多年前我败在他手下的那时,就已经没有什么神念境的修行者是我的对手。真元的力量决定了所谓的修为境界,但那只是凡夫俗子粗俗笼统的划分力量等级的说法,地上的虫豸,有什么资格来划分天上神明的力量?而且我不妨提醒你一点,你拥有的很多力量,都是我教给你的,你又怎么可能对我造成真正的威胁?”
随着他的述说,拓跋熊信的身体不再颤抖。
他方才的身体颤抖,并非只是因为愤怒,更多的原因来自于他体内真元的疯狂奔走,大量积蓄于他经脉深处的真元,全部变成了狂暴的疯兽。
此时他体内所有的真元都已经准备就绪,他看着还在安静述说的这名黑袍修行者,心中涌出强烈的渴望。
即便他明知这名黑袍修行者此时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像他这样的人沦为棋子,之前所做的一切,无数年的心血全部都只是接受这人的摆布,他的希望全部破灭,此时充斥他所有脑海的欲望,便只有杀死眼前此人。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而且他并非是所有修行手段都来自于眼前此人,他自然也有对方并不知晓的手段。
“我想要试一试,因为我实在是很讨厌你现在说话时的样子。”
他看着这名显得越来越骄傲自大的黑袍修行者,说道。
同时他出手。
他的身体瞬间从原地消失。
随着一声无比暴戾的厉喝,他的身体在稀薄的空气里急速的穿行,但距离这名黑袍修行者还有十余步的距离时,他的右手血光迸射,他右手指尖涌出的数缕鲜血,就像是数道飞剑一般,在空中急速的飞行,袭向这名修行者的身体各处。
令数道鲜血像飞剑一样灵活多变,这已经是寻常修行者根本无法想象的手段,然而这并非决心拼命的拓跋熊信现在的手段的全部。
随着这数道鲜血极为逼近这名黑袍修行者的身体,他的眉心之中隐隐透出数道昏黄色的光亮,然后剧烈的旋转起来。
一股奇特的精神念力,在此时落在这名黑袍修行者的身上。
这是密宗的精神念力手段。
瓦密寺和纳措儿湖的密宗修行者虽然一直效力于拓跋氏,但哪怕是此时城中的那些密宗法王,也都根本不知道拓跋熊信竟然也修行了此种不传之秘。
而此时他的精神念力,甚至根本不亚于噶尔丹法王等人。
黑袍修行者凝视着拓跋熊信。
他的眉心间微微刺痛,就如同被实质的针扎,然而他脸上的笑容里,却泛出了更多嘲讽的意味。
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暴戾和怨毒的剑意无比锋利的直接切断了拓跋熊信袭来的精神念力,在拓跋熊信刚刚反应过来的刹那,无数负面的情绪,就像是潮水一般,反而冲入了拓跋熊信的感知世界。
拓博熊信如受伤的野兽疯狂尖叫起来,他不顾识海的震荡,不顾头疼欲裂,继续疯狂催动着自己的真元。
噗噗噗噗数声,他手上射出的数道鲜血刺入了这名黑袍修行者体内,然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这数道鲜血瞬间被无数锋利的元气击碎。
与此同时,这名黑袍修行者右手五指微弹。
数道无形的剑气同时生成。
这数道无形的剑气穿过冰川上震落的冰屑,在空中变得肉眼可见。
这几道剑气没有真正飞剑的重量,但和真正的飞剑一般锋锐,哪怕只是走着固定的剑路,并没有像飞剑一般诡异多变,在此时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速度。
拓跋熊信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这数道剑气已经落在了他的胸口,然后就像锐器刺穿豆腐一样,轻易的刺穿了他胸口的甲衣,然后从他的身后穿了出去。
数股血泉从他的身后涌出。
拓跋熊信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高大壮硕的身体,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往后倒去!
一片惊呼声响起。
在这大殿之外聚集的那些修行者和军士在他和拓跋熊信交手的刹那,便已经觉得不对冲了进来,然而这些拓跋熊信的心腹们,只看到拓跋熊信倒下,死去的这个画面。
他们看到了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