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黑色的棋子在他手中碎裂成粉末,他自身和周围的元气却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然而在百丈之外,一名身披着蓑衣,如同渔夫一般的修行者,却是一声闷哼,身上发出了无数的碎裂声。
无数如粉尘般的元气结晶,从这名修行者的身体里往外飞洒出去,这名修行者的眼瞳也像琉璃一般开始碎裂,他眉心之间的血肉,竟然如同剥落的墙粉一般不停的掉落,然后是内里的骨骼。
他的眉心之间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孔洞,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他头颅里的脑髓在如同花瓣一般枯萎。
一声声骇然的惊呼声响起。
他们不知道魔宗用了何种方法,竟然瞬间完全损毁了这名修行者的本命元气,甚至让这名修行者因为本命元气的反噬而瞬间诡异的死去。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名身穿蓑衣的修行者十分神秘,在场的所有修行者都甚至没有一个人知晓他的真正身份,他的来历,只知道这人叫做余先生,是隐匿在北魏皇帝身边的一名神秘供奉。
“仲先生。”
也就在此时,已经到了水边的魔宗出声道:“你养在霁月弄的妻子,还有绣鞋巷的五房小妾,全部都会死。”
在他的声音响起之前,一名戴着白银面具的青衫修行者正在凝神看着魔宗身前不远处的水面。
水面上有闪耀的粼光。
在他的凝视之中,这些粼光就像是实物一样片片飞起,脱离了水面,就像要交织出一片光怪陆离的未知世界。
在听到魔宗这句话的刹那,这名修行者的身体巨震,他隐藏在白银面具下的面容,变得比白银面具还要苍白。
“魔宗…你!”
他嘶声叫了起来,只是心情太过激荡,他的喉咙血肉就像是被挤压住了一般,竟是说不出更多的话。
“要想杀我或是和我为敌,便自然要承受一定的代价。”
魔宗踏上了水面,他看着那些散乱的粼光,温文尔雅的面容上带着一丝难言的冷酷,“不要和我说祸不及家人这种蠢话,我从来不是你们这种修行者,你们从今夜之后应该想清楚,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许多事情,我会用你们不会用的任何手段,我在你们面前都是秘密,而你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在我的面前没有秘密。”
“从现在开始,只要向我出手的,都是我的敌人。”
“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弟子,你们的好友,都会是我的敌人。”
…….
当感受到那些可怕的气息时,苦津渡这一带的那些船户已经悄无声息的撤离。
有一艘小船却并未撤离,这条小船停靠的位置,始终在魔宗的感知极限之外。
这条小船上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中山王元英,而另外一个人,则并非是北魏人,而是来自南朝南天院。
南天院因萧衍而兴起,在所有人的固有认知里,南天院自然绝对忠诚于南朝皇帝。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叶暮峪因钟离之战而死,其实对于很多南天院的教习而言,叶暮峪死得其所。
他的死不只是换取了钟离之战的大胜,换取了南朝和北魏战争的转折,而且他还让南天院最为优秀的学生林意活了下来。
林意主导的钟离之战的荣耀,让南天院的诸多教习与有荣焉。
南朝皇帝对林意的明升暗贬其实已经让有些南天院教习对皇帝有些怨言,再到后来,魔宗要和南朝皇帝见面的消息确切的传递出来,若非何修行那名弟子的阻拦,恐怕魔宗已经归降南朝。
魔宗是谁?
是所有南朝修行者的大敌,是杀死他们敬爱的叶副院长的死敌。
这样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只存在一种关系,那就是你死我活。
所以在那桩事情之后,南天院其实已经分裂两派,只是也并未那么决裂。
然而现在,当确定魔宗即将归入南朝,南天院的这两派便已经彻底分裂。
此时坐在元英对面的南天院教习是一名中年女子。
这名女子有些微胖,面孔很圆,并非林意等人见过的任何一名教习。
她的感知并不如魔宗,然而她精通某种秘术,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确切的感知这个战团里所有那些人的气息变化,包括魔宗。
“魔宗和叶副院长一战,他负重伤是十分确定的事情,我们复盘过他和叶副院长的那一战,包括现场的痕迹….一切都可以推断出这个结果。”
她看着元英,声音微寒道:“哪怕时至今日,他现在的气息也可以让我确定这个结果,他现在还有隐伤在身。只是他展现出来的手段和力量,却只能说明,他在钟离之战和叶副院长交手时,其实还刻意的隐匿了他的真正修为和实力。他竟然不惜拼着身受重伤,也隐匿了他的真正实力。”
中山王元英的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他也声音微寒道:“那按你判断,今夜能困得住他吗?”
这名中年女子摇了摇头。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