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是她。
连天人永隔都没办法分开他们,再也不会有别的事情能够改变他们。
斑驳的树影洒在他的身上,吹着夏日细细的凉风,叶青水听着听着就不觉地弯起了唇。
小夫妻俩办结婚喜酒的时候,叶小叔拖家带口地来到了首都。
叶青水的堂妹叶恬已经三岁了,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嫩生生地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叶青水还记得叶恬刚刚出生时候小小一团的模样,仿佛把她抱在怀里是昨天才经历过的事情一般。
一眨眼,时间过得好快。
恬恬初来首都极为不适应,她哭起来的时候,能把一屋子的人都哭得心疼。
谢奶奶瞅着恬恬,跟孙媳妇说“都说外甥似舅,你跟你小叔长得像,恬恬跟你也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叶青水抱着胖乎乎的小堂妹,爱不释手。她心里一直想要一个小棉袄似的软绵绵的姑娘,当初怀着辰辰和光光的时候,叶青水心里有预感约摸是个女孩子。
否则怎么会让人变得那么娇气,孕期的时候她可把谢庭玉折腾怀了。
没想到最后生出来的却是两个臭小子。
不过这一年秋天,国家出台了严格的计划生育。
叶青水心里清楚这个二胎的心愿这辈子是不可能达成的了,于是加倍地稀罕起恬恬来。
叶恬是个话少的孩子,随了叶家人的长相,特别清秀俊俏。
辰辰和光光虽然长得更精致,眉眼都随了谢庭玉,再长大一点儿肯定好看。但男孩子终究比不上姑娘讨人心疼。
暑假的时候,叶青水照顾了恬恬一个月。一个月后叶小叔带着媳妇女儿、叶阿婆一起回了乡下。
她恋恋不舍地抱着恬恬,认真地跟小女孩说“恬恬,记得常来首都看姐姐呀。”
虽然她们辈分上是姐妹,但实际上叶青水已经把这个小奶娃当成闺女一样地稀罕了。一如当年叶妈把叶小叔当成儿子疼爱,拉拉扯扯地照顾着长大一般。
谢庭玉在这一刻有些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嫌弃自己让媳妇生了俩儿子好、还是嫌弃这俩小子不是姑娘好。
他搂着媳妇,“要不然咱们去领养一个女儿”
叶青水摇摇头,“咱们有辰辰和光光就够了。”
两个都是她放在心尖尖疼的宝贝,这辈子叶青水能拥有这两个宝贝已经上天的恩赐,叶青水心满意足了。
计划生育刚出台的时候查得特别严,谢家上下全都是体制内的公职人员,除非不想要前途了,否则必须要严格遵守计划生育。
叶青水作为已婚已育的年轻妇女,这一年也被请去做了节育手术。年轻的夫妻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做了节育手术之后,谢庭玉缴纳公粮反而更频繁了。
谢庭玉夜里常常搂着媳妇,调侃地道“好像水儿变得热情多了。”
叶青水害羞地捂住耳朵,恨不得把他的嘴缝起来。
叶青水毕业后,开始忙起了自己的事业。
谢庭玉在外交部也干得风生水起,他有出色语言能力、思维缜密、加之外貌形象好,一时之间还被人称为史上最英俊的外交官。
叶青水二十八岁的这一年,频频地从首都飞往鹏城特区。
谢庭玉刚离开国内的一个星期之后,她一贯准确的月事忽然不准了,过了半个月之后,她买了测孕纸,测出了两条杠。
她颤抖着给谢庭玉打电话。
谢庭玉安慰着媳妇“水儿不要着急,我很快回来。”
谢庭玉请了假飞回了国内,他看到媳妇躺在被窝里,纤细孱弱,头发乱糟糟的,鼻子也有些红。他的心不禁为之一软。
他问“水儿还好吗”
谢庭玉给她捋顺了碎发,凝视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认真地说“来了就来了吧,我们要这个孩子。”
叶青水听了差点哭了,她深知男人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为了这份事业他曾连续熬了三天三夜不睡觉,睁着眼上飞机,闭着眼下飞机,困得连眼皮都掀不起来。
他起初并不喜欢这份事业,但做了这么多年他为之奋斗、也爱上了它。
谢庭玉握着媳妇的手,眉目含着温暖的笑意,“如果它来了,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我丢了饭碗。”
他眯起眼睛畅想了起来,“到时候可能要媳妇来养活了。不过这样想想也挺好,我可以在家里带着宝宝,送辰辰和光光上学,下午接他们回来,给你做一顿饭”
他叨叨絮絮地说了很琐屑的事情。
这些话把叶青水逗地忍俊不禁,把他这样的人搁在家里养孩子做家务,简直是暴遣天物。
他说着用拇指轻轻地碰了媳妇的眼睫,拭掉了她的眼泪,他心疼地说“所以不要伤心了好吗”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应该承担起它。”
谢庭玉说着,脱掉了外套领带皮鞋,褪去了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洗了个手,到厨房揉起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