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猫儿跟在它身后。
北大街正是热闹时候。
年节里,戏楼的生意极好,与之相邻的各家铺子也有了不少客人。
自家买卖,饶是过年,也没有人愿意早早关门回去休息。
钱家的书画铺子,亦点着灯。
钱晖的父亲看着铺子。
通往后宅的帘子撩起来,钱母探了头,道:“我刚给儿子送了碗汤,你要不要,锅里还有。”
“留着给他喝吧,”钱父道,“这几天看他气色不好。”
“快考试了,紧张吧,”钱母看了眼后头,又叹了一声,“是不是给他的胆子太重了,去岁才中了举,今年春闱,即便不中……”
钱父重重咳嗽了两声:“不吉利的话,别说!”
钱母不高兴地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吉利不吉利的事儿。
科举之路不好走,多少人都是磕磕绊绊的。
他们钱晖,这个年纪中举,不说惊世绝才,也算很不错了。
想那杨继林,北大街一带出了名的老书生了。
最初时,也有才子之名,等真的进了考场,连年不中,等他考中举人时,都已经而立之年,儿子都能写文章了。
再之后,是漫漫的进士之路。
一直考到了现在,快四十了,举全家之力供着。
如此人家,哪有姑娘愿意嫁进去?
到现在,杨继林的儿子都没有说着亲。
今年若是能中,这家人也就熬到头了,若是不中,又得继续熬。
而考场之中,杨继林的岁数还不是最大的,六七十不肯放弃的都有。
钱母想,看过了这样的考生,钱晖若是一次两次不中,也不稀奇,不能给儿子太大的压力。
“我们这个铺子,再支持他十来年,总是可以的,”钱母道,“他原也没有那么急,好像就过完年,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