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彩嫌自己老爹叫阵时用词粗鲁难听,关银屏却是要为老张打抱不平:
“星彩,三叔叫阵粗鲁,也是没有办法。徐州之战打到现在,吕布一直做着缩头乌龟,任是谁人搦战,皆避而不战。若三叔不狠狠骂他几句,刺他一刺,怕他此次又要一直龟缩城中。那样的话……”
关银屏看了前方与刘备并肩而立的夏侯惇一眼,轻声道:“恐怕我军就不得不耗损将士性命,去填下邳坚城了。”
张星彩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吧,银屏姐姐你总是有道理的。不过吕布倒也奇怪,有道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他曾在虎牢关前,单骑独当十八路诸侯。大伯、二伯、我爹三兄弟联手,也只与吕布战了个平手。如此神勇之人,如今怎变得这般不堪?”
张苞抢答:“这简单,吕布那厮自得了貂蝉,便沉迷温柔乡中不可自拔。有道是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正所谓红颜祸水……”
正摇头晃脑时,忽觉两道杀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只见关银屏、张星彩正冷眼看着自己,两双明眸中,皆嗖嗖冒着寒光,仿佛要从眼睛里飞出小刀,把自己戳个千疮百孔。
张苞顿时一缩脑袋,讪笑两声,闭嘴不言。
张星彩、关银屏不依不挠,继续用杀气腾腾的森冷眼神,逼视张苞。
张苞苦着脸,慢慢蹲下,缩着肩膀,两手抱头,摆出了一副躺倒认捶的架势。
张星彩、关银屏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回视线,不再理他,自顾自说起了话:
“银屏姐姐,你说,如果我去城下搦战,吕布会出战吗?”
“星彩,你这个想法很有趣。不如我们去试试?”
“真的?银屏姐姐你也想挑战吕布吗?”
“虽然很想挑战一下吕布……不过我想,就算大伯真的许我们上阵搦战,吕布也不会出战吧。”
“为何?吕布已沦落到连两个女孩子都害怕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若你我去挑战,可能会是玲绮主动请缨,出城应战……”
“那样也不错啊!还记得两年前,在下邳做俘虏时,玲绮姐姐眼里可是只有你,只认可你是她的对手,完全没把我放在心上。现在嘛,我也变强了,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呢……”
两个妹子说话时,张苞继续抱着头,一动不动蹲着,活像个认罪伏法的罪犯。
关平、关兴、关索则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脸严肃地望着下邳方向。不过瞧他们的眼神,想来也是憋笑憋得极辛苦了。
这时,下邳城方向,忽传来一把深沉威严的男声,滚雷一般在天际回荡:“杀猪的,吕布在此,够种的,便上城与我一战吧!”
“吕布上城了!”关平、关兴、关索眼睛一亮,上前几步,凝聚目力,遥望城楼。
张苞亦是一跃而起,来到关平三兄弟身后,扒着关平、关兴肩膀,踮脚张望。
关银屏亦停下说话,聚精会神望向白门楼。
唯张星彩很是不满地嘟了嘟嘴,小声道:“吕布好生无礼。我家以前虽是开肉铺的,但爹爹是大老板,才没有亲手操刀杀猪呢……”
话虽如此,她亦如关银屏一样,双眼微眯,凝聚目力,看向了下邳南门那座白门楼。
她虽年纪不大,但天赋极佳,又得父亲、二伯传授教导,实力相当厉害,只比天生怪力的关银屏逊色半筹。按轮回殿的评级标准,她亦是四星初阶的强者。
所以尽管此地距离白门楼足有两百余丈,她仍是一眼便看清了白门楼上,吕布那威武雄壮、魁伟如山的身影。
“和从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呢……”
关银屏点头道:“是啊,还是那么威武又傲慢。不是有传言说,他已经不复昔年之勇了吗?”
张星彩、关银屏都是认识吕布的,还不止一次当面见过他——三年前,刘备得陶谦三让徐州,领徐州牧,后吕布来投,刘备欣然接纳,并将小沛交给吕布,作为安身立命的基业。
两年前,吕布趁刘备率主力出战袁术,下邳兵力空虚时,突然出兵偷袭下邳,打败了守城的张飞,俘虏了刘、关、张三家妻小。张星彩、关银屏都在那时做了吕布的俘虏。
不过吕布自视甚高,倒是没有以大欺小。
张星彩、关银屏他们做俘虏期间,吕布始终未曾亏待他们,还曾把几家小辈,接去刺史府中设宴接待过几次。后来他又把三家妻小,都给刘备送了回去,还把小沛交给刘备驻军……
就是在做俘虏的那段时间,关银屏与吕玲绮结下了亦敌亦友的交情。
而张星彩那时才十三岁,还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根本没被吕玲绮放在眼里。
当张星彩、关银屏小声议论时,前方的刘备、关羽、夏侯惇,亦是遥视“吕布”,神情疑惑。
刘备沉吟道:“元让兄,不是说吕布与虎豹骑一战,只是回光返照,又或是强行激发潜能,元气大亏,命不久矣了吗?怎现在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