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便利用了这一点,对茫州宣称,茫州永远忠于楚橙,故而才凝聚起茫州涣散的人心,艰难维系下去。
但这样做法有利有弊,依靠着民意筑起的高楼,也注定会被民意所裹挟。
茫州注定无法与燕庭和睦共处。
因为一旦他这么做了,便等于将自己这十多年来,所有与茫州子民说过的话,当做了废纸,不再被信任的人,被茫州推上了高楼,也注定会被当初将他推上来的那群人推下高楼。
但幸好之前还有宁州,还有江浣水在。
燕庭最大的目标永远放在宁州,唐镇有时间去尝试改变这些亦或者去加强茫州本身的力量。
而不幸的是,那头老狮子终于还是死了。
所以,保住宁州便成了茫州最重要的事情,
故而当阿橙到来时,唐镇没有任何犹豫的应允了阿橙,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无论是为了维系所谓的大义之名,还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显然他想要更多。
他在临行前,对着自己的儿子交代了很多,关于要怎么做,又不怎么做。
唐观很听话的执行着自己父亲的命令,一切虽有波折但进展还算顺利。
直到,魏来的出现。
他听到魏来这番话,终究明白自己是小看了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那套耸人听闻的办法显然并不能吓住对方,他沉下了心神,看了魏来良久言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宁州的问题宁州自己会解决,但若是唐兄古道热肠,一定想要留在宁州帮助宁州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魏来慢悠悠的言道,目光却一直落在唐观的身上。
唐观并不喜欢那样的目光,就好似自己仿佛被这个少年里里外外看得清清楚楚一般,尤其是这个少年还足足比他小了一轮不止的情况下。
“兵权。”
“唐兄得交出自己的兵权。”
……
“什么!”这话出口,根本不待唐观回应,一旁的那位冉裘便发出一声惊呼,瞪大了眼珠子看着魏来,言道:“怎么可能!那是我茫州的兵马!”
“客随主便。”
“在宁州做客,就得按宁州的规矩来。”魏来却眯眼说道。
冉裘闻言,大声叫嚷着:“公子!咱们走!让他宁州自生自灭!再不济咱们还可以……”
但话才出口,却被唐观打断:“胡说什么!”
冉裘一愣,下意识的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险些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心头一阵后怕,脸色难看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见喝止住了对方,唐观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许。
而后他侧眸看向魏来,沉下了目光,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言道:“就依魏兄的意思。”
……
“公子!我们怎么能交出兵权呢?这不是相当于自断手脚吗?”跟着面色阴沉的唐观走出了州牧府,冉裘便急不可耐的问道。
唐观看了他一眼说道:“那一步是最坏的选择,对于茫州与我们都没有好处,而在那之前我们没必要为了一时口舌之利与宁州彻底撕破脸皮。”
“毕竟是我们中了妖后的奸计,做了理亏的事情,不让出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平息那个家伙的怒火的。”
冉裘想着唐观所言的最后一步,暗暗点了点头,确实他也并不愿意走到那一步。
但他还是有所困惑:“可是,交出了兵权,将军交代的事情咱们就没办做成,在这宁州也要处处受制于人。”
唐观闻言笑了笑:“小不忍,则乱大谋,做大事者要在意的不是眼前的得失,而是长远的未来。”
“大楚的使臣还有几日就要到宁霄城了,以这小子锋芒毕露的性子必定与大楚的使臣要起冲突,就算没有这冲突,大楚那边的要求他也决计无法答应,到最后,他能求的人还是我们。那时,才是我们跟宁州好好讨价还价的时候。”
“况且,兵权这东西,不是给了他,他就能要得起的。”
唐观说罢这话,嘴角勾起了狰狞的笑意。
他身后的冉裘闻言愣了好一会,终于回过了神来,于心底却不得不暗暗感叹,自家公子的心性远非寻常人可以比拟……
……
“阿来。”唐观负气而去后,孙大仁等人围拢了过来,满脸笑意的看着魏来。
多日不见,众人无不担忧着魏来的处境,同时也都各自为了宁州各项事物忙得焦头烂额,今日魏来归来,他们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下,同时也像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不再如之前那般对未来如此担忧。
魏来也转过头看向他们,他的心头念头一动,四尊阴兵顿时散去。
他微笑着言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萧牧点了点头,言道:“都是应该做的,何来辛苦一说,倒是魏兄此去,想来有诸多麻烦,必定是九死一生。”
“有些麻烦,但收获更多,有时间再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