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做,就挨了一顿痛揍!亲娘不替他撑腰出气,还央求着兄长别生气!
这世界是怎么了?
是他听错了,还是亲娘疯癫了?
李昌倏忽睁大了一双眼,恨不得冲上前问个清楚明白。
可惜,苏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长子身上,眼角余光也没分给他一个。兄长李昊也没看他。
他又落入生平最恨的被人忽略无视的境地。
“母妃,你什么都别说了。”李昊声音里透着强自隐忍的愤怒:“我从未亏待过他,处处照拂他,谁知竟养出那么一个禽兽不如的白眼狼来。我没将他揍死,已经手下留了情。”
苏妃红着眼,哭个不停:“他是一时昏了头,不过,错事并未做成。再者,他也一直很后悔。你……你大度一回,别和他计较。”
李昊冷笑出声:“我真不知怎么才能大度到这一步!”
他深爱的妻子,嫁了别人。他的儿子,再没机会出生。
这一切,都因为眼前的苏妃和李昌!
他将妻儿江山相托,他们又是怎么对陆明玉母子的?他根本不敢深想,稍微一想,就恨不得拔剑杀人。
“阿昊,你别生气。为娘代他向你赔罪,你别彻底恼了他。”
李昊眼睛也红了,他看着苏妃,咬牙道:“你是我亲娘,他是我亲弟弟。我一直视你们为世间最重要的至亲。谁都不及你们重要。”
“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你们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不该这么对我!”
苏妃:“……”
苏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死攥着李昊的衣袖不肯松手。
李昊却没了耐心再纠缠,用力抽回衣袖站起身来,声音沙哑又冷厉决绝:“再过半个月,我就随父皇出征。你们在宫中,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去。
李昌简直要疯了。
亲娘和兄长说的话,他连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光着脚飞奔下榻,跑着追上了李昊,急促地喘息几口气:“三哥,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将话说清楚再走,我到底做什么了?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白眼狼。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李昊冷冷地看着双目泛红的李昌,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日起,我没你这个弟弟!滚开!”
眼中的杀气,犹如实质。
李昌心底直冒寒气。
三哥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
李昌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李昊抿紧嘴角,从李昌身边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李昌呆呆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冲到了窄榻边,一把抓住恸哭不已的苏妃肩膀,用力摇晃起来:“母妃,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哥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做什么惹到他了?”
苏妃几乎要被晃得吐出来了。
苏妃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扇了李昌一记耳光:“你还有脸问!谁知道你被什么迷了心窍,做出那等混账事情来!”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在李昌的脸上留下了鲜亮的五指印。
李昌都快疯了:“你怎么打我!我到底做什么了!我天天在上书房里读书,连宫中都没出半步。前两日和兄长还有说有笑,怎么忽然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苏妃差点冲口而出,幸好及时清醒过来。
她用袖子擦了眼泪,恨恨吐出几句:“你别问了。总之,从今日起,你就在寝宫里待着。等你兄长离京了,再出寝宫。”
免得李昊一个控制不住,再对他动手。
也免得陆明玉翻起旧恨,动手杀了他。
李昌还要追问,苏妃已经起身走了。留下李昌在原地跳脚,这种“别人都知情只有我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太糟糕太可恨了。
……
李昌蠢钝又惫懒,以前也有过借着生病不肯读书的先例。乔皇后知道后,指派了一个太医去给李昌看诊。
太医战战兢兢地来复命:“五皇子殿下偶感风寒,喝些汤药,静养一段时日便可。”
乔皇后没有起疑,随口应道:“你每日去给五皇子请脉。”
太医恭声应下,退出椒房殿的时候,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身为太医,要想在宫中平平安安地当差,就得学会装聋作哑。
譬如今日,他去给五皇子诊脉,看到五皇子一身可怖的青於伤痕,根本不敢问是怎么回事。五皇子阴沉着脸嘱咐他怎么复命,他照做就是。还是别多嘴为妙。
陆明玉带着一双孩子去椒房殿请安,乔皇后随口说起了李昌生病要静养一事。
陆明玉口中随意应了一句:“五弟既是身子不适,就好好养着。等身体好了,再去上书房读书也不迟。”
心里却冷笑连连。
痛揍李昌一顿,这就是李昊对前世妻儿的“良心”了。以她对李昊的了解,可以断言,李昊绝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李昌。因为,他根本狠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