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样的羞辱。
至少在那几次的失利中,帝君多多少少是受到了一些不确定因素的算计,而他也始终处于一种被人警惕,被人忌惮的位置,对方每一步都需要走得小心翼翼。但现在,眼前这个年岁不过二十出头,相比于他漫长的生命连眨眼一瞬都称之不上的少年,却将她逼到了不得不一次次做出妥协的地步。
此刻他内心的愤怒,由此可见一斑。
帝君眸中的火焰在在一阵跳跃之后,终于熄灭。
然后他脚下的巨大黑色圆盘停下了运转,他叹了口气言道:“唯独这个条件不行,没了这幅身躯,我拿什么去承受那三成半的帝君之力?”
帝君之力,是这世上最狂暴也最强悍的力量,那些被森罗殿所造出的修为匹敌三劫仙人的圣王,所吸收的帝君之力也不过微末,但饶是如此,一旦他将这力量全部挥发出来,不出一日光景,必然会被这力量所吞噬,而这还是圣王的躯体已经被森罗殿想尽办法加持后的成果,由此可见帝君之力是何等的霸道。
而徐寒的身躯本就极为特殊,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可以承受完全的帝君之力,而除此以外,这世上这样的肉身几乎难以寻找,若说真的能有这样的肉身,那就只剩下鬼谷子的谷主以及那位修为同样通天的万域星空的监视者了。
但显然这二人的肉身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尤其是以帝君现在的状态。鬼谷子本身的修为并不骇人,但在帝君全盛时期尚可通过各种算计将帝君封印,如今的帝君更愈发不是他的对手。而另一位监视者,他的修为便不单单是骇人二字可以形容的了,甚至至今帝君也难以想象,一个生灵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修到那般的境界,若非再次恢复全盛时期的战力,帝君决计不愿意去招惹对方。
因此,在这种种情形的制约下,徐寒的肉身成了帝君唯一的选择。
放弃了徐寒的肉身便等于放弃了再次成为真正帝君的机会,这显然是一个帝君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条件。
“十成的帝君之力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受得起的,但三成半的帝君之力却还好说得很。”徐寒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言道:“譬如帝君养的那只活了六百年的恶犬,不就是一副很好的肉身吗?别的不敢多说,帝君的灵魄驻入其中之后,想要承受下三成半的帝君之力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话自然无差,帝君同样也明白这一点,但帝君想要的可不是那区区三成半的帝君之力,他要的是全部,而那条恶犬的肉身显然不足以支撑帝君这样的野望。
为此帝君的眉头皱起,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之中。
“帝君想要什么在下很清楚,而在下想要什么帝君却不清楚,所以帝君才会对在下心怀芥蒂。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帝君这样的话,可斗不过那老谋深算的鬼谷子。”徐寒倒也并不催促对方,而是继续以一种慢悠悠的语调言说的。
帝君闻言抬头看向徐寒,沉眸问道:“你想要什么?”
而那语调中,隐隐透露的急切意味他却并未察觉。而这便也意味着,从这时起,这位纵横万域星空的神祇真的乱了些许方寸。
“帝君细想,鬼谷子要的帝君的神力,帝君要的是重回巅峰,再次君临星空万域。你们二者之间的矛盾显然是不可调和,甚至不死不休的。”徐寒眯着眼睛说道。“而在下想要的是自己与这方世界生灵能够安然活下去的命运。想要做到这一点,我得让帝君无法得逞,也得让鬼谷子无法得逞。所以我与帝君与鬼谷子之间的矛盾同样也是不可调和的。”
“换言之,我们三方都是死敌。”
听到这里的帝君,眸中再次浮现出了愠怒之色。他感受到了一股被人愚弄的味道,就算他不愿意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他方才问出那个问题时,他的内心隐隐有些期望徐寒能够给出些不同的答案——譬如愿意与他联手,又譬如要与他握手言和。在经历之前的幻境后,帝君的心中已然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少年,若是可以,他并不愿意与之为敌。
“既然如此,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给自己塑造一个可怕的对手?”帝君沉着眉头问道。
徐寒的嘴角上扬,言道:“因为只有这样帝君才有再次去到台面上与鬼谷子博弈的机会。”
“同样,在下也需要这个机会,我才能走到台面上,为我所在的世界寻到我们所需要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在下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徐寒说完这话便不再言语,而只是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帝君。
在那样静谧的目光下,帝君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了下来,当然这并非因为他不再愤怒,而是他从徐寒的目光中看了出来,这是徐寒的底线,对方不会再多让一步,而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他也做好与帝君僵持下去,甚至让鬼谷子坐收渔翁之利的准备。
当一个买卖做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剩下另一方自己衡量能否接受这样的得失,来决定是否继续这笔买卖。
帝君沉默了许久,但他在做的并非衡量得失,而是在衡量眼前这个少年是否真的有勇气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