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在那儿。”赵靖忠伸手指了个方向,朝站在他身边的张英说道。
这原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但他的右手露了出来,手背上的伤口,也暴露在了靳一川的面前。
看到那个形状特殊的伤口,靳一川神色一震,急忙收回目光,但他的举动,还是被赵靖忠看在了眼里。
赵靖忠急忙把手收了回来。
“在下告退。”靳一川连忙说道。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靖忠的心思阴沉到了极点,这三个人,绝不能再留了。
……
卢剑星家。
气氛犹如大雨来临前,燕子低飞,鱼儿不时跃出湖面,蚂蚁紧张的搬家,处处透着压抑。
“魏忠贤,没死。”
许大鹏的一句话,就打破了这份压抑,就像数九寒冬的一场雨雪,将他们从头淋到脚,如坠冰窟。
这之后,许大鹏将他为何会放过魏忠贤说了一遍。
“魏忠贤给的钱都在这儿,大哥的、一川的、还有一份是妙彤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许大鹏指着桌上早已分好的金子和宝钞,朝卢剑星和靳一川说道。
卢剑星沉默不语,神色凝重至极。
靳一川猜测道:“这么说来,我们屡次受险,都是魏忠贤想杀人灭口?”
许大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没得到答案的靳一川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大哥二哥,赵公公就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
“一川,这话可不敢乱说。”虽说许大鹏也怀疑过赵靖忠挑中他们的动机有古怪,但无凭无据,这么说一位东厂提督,万一传出来去,麻烦还是很大的。
“我看见他手上有箭伤,二哥你的十字弩是四刃箭,跟别人不同。赵公公手上伤口形状,我看的清清楚楚。”靳一川笃定道。
赵靖忠?
许大鹏说道:“韩旷三天后开棺验尸,事情就会暴露。一川,你绑我去衙门,这件事错在我,不能把你们的性命也都扯上。医馆的姑娘不错,你别伤了人家。”
“大哥,求你帮我办件事,替妙彤赎身。”
听到许大鹏的话,一直沉默的卢剑星终于开口道:“走,离开京城,谁都不用死。我们去过好日子。”
“大哥…”
许大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卢剑星打断道:“不必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各自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天黑之前,咱们分头出城。”
这个分头,就注定了他只是在骗他们,他已下定决心,一个人把事情扛下来。因为当初不是他坚持,不发号箭就冲进去,也许会是另一个结果。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庭院之中响起道:“许大人,我要的东西,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有?”
一听到陈乐的声音,兄弟三人互相看看,俱都吓了一跳,因为他们之前没有听到半点动静,更不知道,他们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许大鹏小声道:“大哥,他知道魏忠贤没死。”
“什么?”卢剑星震惊道。
“他说他是友非敌。”一句说完,许大鹏就将怀里的特赦文书掏了出来,朝陈乐道:“东西在这里,你拿了就走吧。”
说着,他将文书抛给了陈乐。
靓仔乐伸手接住,翻看文书,在其中找到了周妙彤的名字,他叹道:“许大人果然言而有信。我这儿还有笔交易,不知许大人想不想做?”
“不必了,请你离开这里。”许大鹏冷声道。
陈乐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原以为帮你们度过眼前难关的事,许大人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意思?”许大鹏忍不住道。
“三日后韩旷开棺验尸,我有办法让他什么都验不出来,只能承认那具焦尸,就是魏忠贤本人。”陈乐淡淡道。
许大鹏下意识看了卢剑星一眼,卢剑星看向陈乐道:“你想要什么?”
陈乐竖起两根手指道:“通关文书,另外再替我找个人。”
“通关文书?”许大鹏紧紧盯着陈乐,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必紧张,我不是敌国奸细,也没想过要通敌卖国,只是妙彤久居京城,只怕很快也会失去爱人,我想带她去领略塞外风光,开阔眼界。”陈乐解释了一句。
许大鹏三人:“……”
“二哥,我替你教训他。”先前许大鹏打算一个人抗下所有的事,心中仍放不下周妙彤。眼下听到陈乐的话,身为他好兄弟的靳一川,如何能忍?
他和周姑娘周游四海,还要二哥给他们办通关文书?!
许大鹏正欲去拦靳一川,却听陈乐道:“你身染肺痹,若无良方,只怕命不久矣。何况以你的武功,连你师兄丁修都打不过,还想教训我?”
闻言,靳一川脸色微变,不光是他点出自己的病情,还因为他竟是连丁修都知道。
“你既然如此神通广大,何必要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