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宅里,沈书扬满身酒味地回到家中。司机扶着他进门,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夫人。
客厅中的灯调成暗黄,沈夫人的脸色很不好,苍白中透着疲惫,在暗黄的灯光下更是显出更多的倦意。
沈书扬喝了不少酒,但却没有醉。他的心里只有烦躁,莫名的觉得闷堵。情人之夜,本应该是浪漫而快乐的,他不知为何失了兴致。
或许是因为之前和韩数的相遇,对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娇羞的模样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越想越烦躁,喝了不少酒。
最后撇下朱紫青,哪里也不想去,索性回大宅。
“书扬,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沈夫人一直在等他,本来想好好责备一番。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有些怒其不争,还有些心疼,上前过来扶着他。
“妈,你怎么还没有睡?”
沈书扬坐到沙发上,家中的保姆给他端来醒酒汤。喝过汤后,他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疼的样子。
沈夫人看到他的模样,想到他是自己受了那么多的罪才生下来的,自小千娇万宠地养大,又有些不忍心责备。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他不喜欢经商,自己再逼他也没有用。只是不喜欢归不喜欢,却不能打破沈家多年的经营理念。
“书扬,我们这个季度的订单是有交货时间的。所有的订单都是排得好好的,我听说你让人抽出一条生产线,要排什么新品生产,有没有这件事情?”
一听这个,沈书扬又烦躁起来。
“妈,那些人怎么能这样?一点小事就烦你,他们不知道你身体不好?老这么烦你,你还怎么有时间休息?怪不得你天天这么累,依我看公司里的有些人全是白吃饭不干活的,不如趁机换掉。”
沈夫人太阳穴突突跳着,眉头拧得死紧。工厂的生产线突然抽出一条来生产订单上没有的产品,做为工厂的管理人员肯定会反映到她这里。
而且那件产品她刚看过,也知道是从哪里得的设计。
“书扬,工厂生产都是有流程的。哪条线什么时候生产哪款产品那都是根本公司的订单来安排的,以确保能按时完成订单交付给客户。我知道这些事情你不爱听,我们先放在一边。我只问你,那款产品你们在生产之前,有没有和原设计者沟通过?我们沈家绝不做以势欺人的事情,也绝不会剽窃别人的设计。你们虽然改了一些细节,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从自哪里。”
“妈,我就不明白了。经商是为逐利,我想妈应该也看过那件衣服设计,不可否认它将会是一个畅销款。既然是好卖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能生产?那件衣服虽然是别人做出来的,但是她自己也不能证明东西是她的,根本不可能和我们产生什么纠纷。再说就算我们不做,我想看出那款产品前景的其它的人也会生产。”
沈书扬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这样的话不可能是一个不喜经商的人说出来的。而是白露说服他的时候说的,他不过是复述而已。
沈夫人苍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她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自己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对于唯一的儿子教育真是太疏忽了。
原以为儿子和丈夫一样,有自己的追求所以不喜经商。现在看来他的观念已经有些偏斜,连基本的大是大非都不能分辩。
“书扬,你可知道我们沈家的经营理念是什么?”
沈书扬茫然地看着她,做生意讲的是利益为上,难不成还要有信仰和原则?
一看他的表情,沈夫人更加失望。她真是错得离谱,丈夫不爱做生意,醉心于教学研究。虽然迂腐古板些,但有大智和大才。
可是书扬…
她叹了一口气,“我们沈家自清朝起就是做衣服的,老祖宗们一直秉承着不贪不窃,童叟无欺的生意理念一步步将沈家发扬光大。虽然几经沉浮,但我们沈家的信念还在。你爷爷把沈家交到我的手上时,只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立身不忘做人之本,生意如同做人。你自己立身正,就不怕商场的斜风暴雨。”
沈书扬并不耐烦听这些,他满心都是烦躁。今天在韩数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一回到家里还要听妈妈数落。
他就不明白,不就是赚钱嘛。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为什么非得扯上什么做人?无奸不商,真要是做生意都讲什么原则,哪里还有钱赚?
古往今来,士农工商。商为末,不就是因为商人奸滑,唯利是图才会名声不好。他就不相信,正正经经做生意的能发财?
要不然怎么会有铜臭味一说。
“妈,我最近在公司呆了几天。我发现公司近几年盈利并不多,去年甚至仅仅是持平。按理说,现在的人日子越来越好过,越来越追求物质生活,在置衣购物方面的支出一直在增加,为什么我们的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
沈夫人疲惫地闭上眼,又睁开,她也知道公司的问题所在。
可是这不是公司非要投机取巧的借口,归根到底是他们的设计不够前卫,创新不够大胆,每年推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