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神经竟然很快就放松下来了。
重新上路,一个小时不到,两人赶到医院。
江恋比陈知言还着急,停好车,拉着他的手就往住院楼跑。
一口气上到28层病区,陈知言突然停下了脚步。
江恋被他牵着,跟着停下来,疑惑的扭头看她。
陈知言直视着前方,没有看她,牵着她的手却越收越紧,紧到她开始有些疼。
就在她打算忍着的时候,陈知言突然醒过神一般,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江恋刚想问,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言言。”
江恋愣了下才意识到这是在叫陈知言。她忙回身,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向他们走过来。
走到近前,那人把视线从陈知言身上移向江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陈知言抿着唇,向前走了两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把江恋挡在了身后。
“爷爷现在怎么样?”他开口问。
中年男子收回视线,面色沉重的说:“不太好,昨天突然昏迷,icu住了一晚,今天下午才清醒过来。之前想找你,不过现在刚又睡着了。”
陈知言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紧了紧复又松开,来回数次。
“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声音很低,透着隐忍。
江恋在后面看的真切,心脏就像被用力攥了一把,疼了起来。
是啊!昨晚就昏迷进icu了,为什么现在才通知他?
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当他是一家人!
江恋忍不住愤怒起来。
中年男子动了动嘴唇,似是难以启齿,挣扎了片刻,声音低下去:“昨天你妈妈一直在医院……”
话音未落,江恋就看见陈知言挺拔的肩背瞬间就塌了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压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知言才干涩的开口:“我去看看爷爷。”
中年男子如释重负,忙说好,转身给他指路。
陈知言跟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走回江恋面前,有些歉疚的说:“等我会儿行吗?我很快就回来,这边休息室里有电视可以看,如果不想在这里等,可以去车里。”说着把车钥匙塞给她。
江恋接过车钥匙,摇了摇头说:“我就在这儿等你,多久都可以,你别着急。”
陈知言把她散落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又摸了摸她的脸,才转身离开。
-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有些重,白墙和灯光都透着冷意,江恋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心神不宁。
刚才这个中年男人,有一双和陈知言很相像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他的家人,但他们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又很生疏,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而且他们说的话,也透着一种古怪,让人听不懂。
好像他妈妈在医院,他就不能来的意思……
是她的理解有问题吗?
到底怎么回事。
江恋捏着手机,头脑混乱。
从除夕那天开始,她就隐隐感觉到,陈知言和家里,并不是像他说的只是有一点矛盾。
在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种孤寂感。
他沉默,隐忍,克制。
这些原本她以为只是他的性格使然,现在她觉得可能是另有原因。
等待的时间过的极为缓慢,江恋坐的身体发僵,她站起来,无意识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在又一次转身时,没注意转角走过来的人影,一回身就撞到了人家身上。
自己的手机和人家手里拿着的一盒草莓,全都掉落在地上。
江恋顾不上去捡手机,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蹲下去捡草莓。
“没关系的。”一道很温婉的女声在头顶响起。
江恋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虽然上了年纪但依然风韵犹存的贵妇人。
她赶紧把散落在地上的草莓捡起来,装进盒子里,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对不起阿姨,草莓掉地上弄脏了,我陪您钱吧……”
贵妇人温柔笑了笑,说:“不用了,洗洗就好了。”
她说话声音很柔婉,不疾不徐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江恋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忙说:“那我帮您洗吧,您稍等一下。”
附近就有卫生间,江恋几步走过去,在水龙头下把草莓冲洗干净。
等她走回来时,发现贵妇人正拿着自己的手机。
“阿姨,草莓洗干净了。”她把草莓递过去。
贵妇人没有接,看了看手机屏幕,又看向她的脸,神色有些怔然。
江恋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被点亮,奶奶年轻时明艳四射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阿姨……”江恋轻声提醒。
贵妇人怔怔看着屏幕,启唇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江恋犹豫了一下,说:“是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