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人脸凝聚成型。
“不够。”那人脸如此言道,声如雷霆,却又冷如万载寒冰,坚不可化。
徐寒的脸色在那时阴冷了下来,他看着天际巨大的人脸,咬着牙问道:“徐寒何罪之有?”
天地间忽的雷霆大作,而于这漫天雷鸣之中,那巨脸哈哈大笑。
“你记不得了吗?”
“你这在浑浑噩噩中苟且度日的可怜虫,你问我你何罪之有?”
“你生便是罪孽,你活着便是劫难,你说你何罪之有?”
那声音如此说罢,天地间忽的有什么东西涌现。
那是一道道金色的大字,亦是一道道包裹着无穷威能的敕令。
那道敕令被镶入了这方世界的深处,他是这方世界最本质也是最大的规则。
那敕令如此写道。
生即是罪,活即当诛!
......
“小寒!”
“小寒!”
耳畔忽的传来了一声声急促的呼喊,徐寒的心头一震,他的身子豁然做了起来。
秋日少有的刺目的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射入了徐寒的眼眸,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寒你怎么了?你知道你方才吓死我了吗?”
耳畔的声音如此问道,语调的中担忧与关切自是毫不遮掩。
徐寒转过了头,看向身旁,入目的却是叶红笺那张熟悉的脸,他愣愣的看着她,这才恍惚间醒悟过来,之前的种种原来都是一场梦。
但那场梦却着实太过真实了一些,真实得徐寒有些分不清,之前的一切与眼前的人儿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叶红笺看着出神的徐寒,心底的担忧又重了一分。
之前她见徐寒出奇的未有早起,便想着来寻他,可入门之后便看见这少年紧闭着双眸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布满汗迹,嘴里还不足的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赶忙高声呼唤,却得不到徐寒的回应,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寻人来帮忙的时候,徐寒这才忽然醒来,但状态却明显有些古怪。
“怎么了?小寒。”想着这些,她又轻声问道。
听闻此问的徐寒终于回过了神来,他压下了心头的不安,朝着叶红笺笑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只是叶红笺何等冰雪聪明,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这少年的言不由衷。
她轻轻坐在了徐寒的床榻旁,用手缓缓的擦去了徐寒额头上的汗迹,言道:“小寒,你是在担忧那楚国大军的事情吗?”
八月之初,横皇城便开始自大夏开朝以来的第一次宵禁。
曾经繁华的横皇城如今却萧条了不少,诺大的街道上行人寥寥似乎已经成了常态,唯有那一身血红色甲胄的士卒在城中巡逻,以及那负责传递奏折与文书的使者驾着快马,来回的穿梭在横皇城中。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大夏的朝廷还在商议着当如何救出被囚禁的两位国柱,但前方却传来了邱尽平与江之臣领着手下的四十万大军归降崔庭的消息。
如此一来,大夏中部的隆、雍、景三州皆是三位国柱的封地,此刻三位国柱尽数叛变,大夏八州便已有三州之地落入崔庭之手,并且如此一来,最边境的辽州也被这三州隔断,成为一座孤岛。
当然这一切虽然发生得极为突兀,以至于让大夏朝廷,甚至整个天下都为之震惊,但比起这些更让天下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于这隆、雍、景三州之上,所竖起的那一面面战旗之上,所书所写的却是一个大大的楚字!
是的,那个楚是大楚的楚,是亡楚的楚!
而在这些消息传来的同时,六十万精锐大军从隆州开拔,一路高歌猛进,直取横皇城。隆州与横皇城所在的燕州比邻,而燕州的布防几乎尽数落在横皇城,以及与横皇城连成掎角之势的集安城与毕华城中,其余各城镇虽有些许守军,但无论是在质量还是数量上,比起崔庭手中的六十万大军那些城防都可谓不值一提。
于是这六十万大军长驱直入,燕州各城镇太守或殊死抵抗,或望风而逃却是未有一人能阻止那六十万大军迈向横皇城的步伐,如此下去再不过半个月的光景横皇城便会遭受兵临池下的大难。而几百年来自知进攻,鲜有布防的大夏朝堂上下更是在这忽然而来的大战前慌了手脚,下令其余各个州郡州牧领兵勤王的诏书一道接着一道的如雪片一般从横皇城中被送出。
但这远水难救近火,各个州郡的州牧尚且还算与大夏同心同德,但想要等到他们的援军,横皇城起码要独自对抗这六十万大军十余日的光景。纵使横皇城城深墙高,但能否熬过这十余日的光景,却是没有一人说得清楚。
有道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在这样的情势之下,横皇城中人人自危,就连徐寒也在这些日子以来,变得沉默寡言,每日都往返于住所与执剑府之间,鲜有与人交流。叶红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却是无比的焦虑。此刻见徐寒如此,更是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