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都给了别人,又走进富乐院来了。朱高煦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不禁起身走出了雅间,站在栏杆后面,目光继续寻找那后生的身影。
不一会儿就发现了他,他正被两个汉子夹着往外走,一面还在嚷嚷:“我姐就在富乐院!我没骗你们,找到我姐,必定把欠的钱给你们!”
鸨儿骂道:“问你叫啥名字,你也不知道,只说姓杜,我看你就是混吃混喝的流民,别再来了!”
朱高煦听罢转头看了一眼王贵,王贵便马上上前两步,附耳过来。朱高煦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王贵向朱高煦一弯腰,便转身下楼去了。不一会儿,王贵便在大门口拦住了他们,从怀里摸了宝钞出来给旁边的汉子。大堂里很吵、说了什么话听不清楚。
后生被放开后,顺着王贵指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朱高煦这边。接着后生上楼来了,王贵则匆匆走出富乐院大门。
那后生过来见着朱高煦,便抱拳道:“出门在外总有窘迫之事,多谢公子仗义相助!”
“我跟你说,赌桌上只讲究一个字,稳。”朱高煦笑道。
后生愣了愣,也露出笑容道:“原来公子也是同道中人。”
朱高煦道:“我退出江湖、不沾赌已多年,那玩意没有包赢的法子,不赌为赢。”
“有道理。”后生若有所思道,接着又道,“敢问义士高姓大名?”
朱高煦道:“免高姓洪。兄弟进来喝三五瓶?”
“那怎么好意思……”后生挠了一下后脑勺。
朱高煦“哈哈”大笑:“听说富乐院大厨做的盐水鸭不错哩,一会儿兄弟可别后悔!”
果然那后生便跟进来了。朱高煦在上位坐下,后生客气两句,也跟着坐在了桌子边。朱高煦不动声色地欠了欠身,给那后生倒了一杯茶。
“多谢。”后生随口说了一句,接着又道,“洪公子刚才说的话,我想了想,真是很有道理。”
“哈哈。”朱高煦笑道,“这是第一层境界,最高的境界还是那句话,不赌为赢。兄弟迟早得悟。”他收住笑容,又微微叹道,“不过确实是说得容易,做起难。”
就在这时,忽然杜千蕊的声音道:“弟郎?”
后生转头看去,马上站了起来,“姐!哈哈,我早就告诉他们了,姐在富乐院的,怎么几个月了都没见着你?”
“我早就不在富乐院了。”杜千蕊说罢,一脸诧异地看着朱高煦,“为何弟郎会和王爷坐一起?”
朱高煦不答,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杜二郎脸上,观察着他震惊、喜悦的微妙神色在眼睛里变幻。朱高煦一直很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表情语气多么夸张,眼神很难伪装,何况是一个比杜千蕊还小的后生。
“不赌为赢,并不是那么容易。”朱高煦答非所问道,“戒得了赌桌上的赌,又怎能戒得了人生的赌?”
杜二郎反应很快,马上就跪伏在地,“小人叩见王爷……敢问您是哪个王爷?”
“高阳郡王。”杜千蕊轻声提醒道。
“原来是高阳郡王,久闻大名久闻大名!”杜二郎忙恍然大悟的样子,但眼神里分明是一片茫然。
朱高煦看了一眼雅间门口,说道:“起来罢,见了郡王一般是不用跪的。一会儿盐水鸭要上来了。”
杜二郎爬起来,刚才那一副老江湖般的随意已不见了,他变得十分紧张。无论他多早就在市井间晃荡,毕竟只是在地方上的小县城和市集,肯定没见过甚么大场面大人物的。
“在这里,我只是洪公子。”朱高煦道,“都坐下罢。”
杜二郎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刚才坐过的凳子无所适从,他又转头看杜千蕊。杜千蕊轻声道,“王爷叫你坐的,你就坐。”
于是杜二郎便坐下来,屁|股只是轻轻挨着板凳。
朱高煦看了一眼杜千蕊,“千蕊这个名儿,是在富乐院才取的艺名?”
杜千蕊点头道:“是。公子如何得知?”
朱高煦道:“你弟郎到富乐院来,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
……
(书友兄弟姐妹们,抱歉啊,国庆这几天我只能日更一章了。其实我自己对法定假日是免疫的,不过身边人好不容易有个长假,我想抽点时间陪陪身边人。望书友们稍加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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