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大桌案周围入座。
桌案上摊着一张巨大的海图。
郑和、王景弘等人下西洋时,随军文官绘制了海图,留下了许多文字记录;之后朱高煦亲自操笔进行了一些修改。他的修改毫无道理可言,只是想把图改得、符合他记忆中的大概形状。
召见的人都陆续到齐了,朱高煦才开始说话:“今日蹇义的话不太好听,却也不无道理。海军存亡干系重大,重建十分艰难。所以诸位一定要谨慎持重,不得有丝毫闪失。”
众人纷纷表态,言称不敢辜负圣上重任。
朱高煦见状又道:“但也不能畏手畏脚,朕希望这次全力出击有所进展。南海形势,事关新政之成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北边海面已在朝廷控制之内,但朝鲜、日本两国的资源和市场有限。相比大明的体量,咱们就是把两国抢|光,也支撑不起足够的利|益。
所以拓展市场的海贸,必须要向南进取。只消占据南方要津,南方不仅有更多的邦国地区,而且还能往西洋远方贸易,前景不可限量。”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除了新党的文官刘鸣,几个武将和宦官、一般不太关心朝政政|见立场。朱高煦重视新政,他们就觉得是重要的大事、如此而已。只有文臣才在意国策。
朱高煦接着说道:“真腊杀我使臣,暹罗对大明的诉求置之不理,满刺加则意识到了利|益冲突、有联盟各国对抗大明的迹象。此时我朝若不杀鸡儆猴、在那边树立威严,一旦示弱,那些国家对大明仅存的敬畏之心、便会荡然无存!此战不得不打。”
刘鸣立刻拱手道:“圣上英明。”其他人也跟着回应。
朱高煦回顾左右,看着大伙儿的神态,觉得他们大概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这些都是海军的上层人员,朱高煦阐述自己的想法、是有必要的。
“走上了带兵的路子,嘴上说甚么都没有用,关键靠的是军功。”朱高煦的目光停留在陈瑄的脸上。
陈瑄抱拳道:“圣上教训得是。”
朱高煦又道:“有些武夫的名声差得很,荣华富贵不一样好生生的?陈将军不用在乎大臣们甚么态度、说甚么话,朕不拍板,谁能决定大将的前程?”
陈瑄一脸深以为然,不断点头。
朱高煦不动声色道:“朕就看这回的结果,封侯还是封伯,都是陈将军自己的造化了。”
陈瑄的神情顿时有些意外,他或许没想到自己还能封爵成为勋贵。朱高煦的话极大地激起了他的情绪,陈瑄的脸泛红,似乎有点兴|奋。
他甚至从板凳上起身,扑通跪伏在地道:“臣定殚精竭力完成圣上之大事,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若是战败,臣请提头来见!”
朱高煦离开椅子,走到陈瑄跟前道:“陈将军有这样的志气,朕便放心了。不过如此机会,可能只有一次,你可得心头明白。”
他说罢亲手将陈瑄扶了起来,说道:“军务上的大事决策,你要与王景弘多商量,大方向上听王景弘的。”然后转头看向王景弘道,“凡事多与陈将军商议,他毕竟也有很多经验。”
二人一起弯腰道:“臣(奴婢)领旨。”
这便确定了上下关系。朱高煦深知某些时候不能有权力上的争议,必须要有一个能当机立断的人。远在海外,他还是更信任太监。
朱高煦坐回上位,参照海图与众人商议了一些具体的事,然后才解散了。
海军的人员非常之复杂,有太监宦官、将士、大量文官吏员、水手胥役,有医官郎中、方士、工匠等。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守御司、锦衣卫的人,其中还有未标明身份的锦衣卫卧底。
自宋代以来,朝廷各方面的组织形式越来越复杂了,至大明朝已是登峰造极。即便军在海外,少数人想叛|变或越权的可能性是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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