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下了后面两个字。
森家当然调查过陶大郎,也知道川岛姿子这个名字。谁能想到,次郎那个笨蛋,居然想通过她做点什么吗?是想羞辱陶大郎,还是有别的计划?
森泰吉郎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弱势局面,刚想开口阐述一下森集团的艰难处境,好给面前这两人警示一下过度依赖大财团的后果,结果因为陶大郎这简单的一个消息就完全没用了。
“……实在是家教不严,惭愧。这件事……陶君知道多久了?”
陶知命自嘲地笑了笑:“有几天了,次日上午,川岛姿子来找我的时候,夏纳也在场。森桑,您可知道,她把森次郎的计划对我全说出来了。说是令孙要求她,重新接近我,破坏我和夏纳的关系,破坏上田大人对我的影响。因为他觉得,如果是我第一个想要得到的女人的话,一定因为某种心理不会拒绝的。”
“当然了,随后可能会效仿我之前的做法,将这件事通过媒体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话,本来就不被上田大人所接受的我,也进一步不会被夏纳所接受了。但是,川岛姿子当着夏纳的面说出了这个计划,虽然表面上是用来向我道歉的筹码,但我已经不敢相信她了啊。说不定,这也是令孙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是森家计划的一部分呢?”
面对陶知命灼灼的眼神,森泰吉郎久久不能言语。
还能怎么说呢?阖家都在为森家的艰难处境而挣扎,孙子却又送出这样的把柄。
一切都是因为当初接受了三菱的要求,贪图三菱董事会的位置,将他送出国的后果。
正经本事没学到,却变得如此贪玩和愚蠢。
“……看来,想从二位口中了解一些信息,我需要付出更多诚意了。”森泰吉郎疲惫地开口,“陶君,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不是森家针对你的计划。毕竟你我都清楚,我们双方的敌对,确实只是立场而已。”
“森桑,容我冒昧地问一句。”陶知命不置可否,“森次郎当日在东京大学的行为,是您要求的吗?这个要求,是平野会长明确提出来的吗?”
森泰吉郎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平野会长没有明确提出这个要求。但他既然提前告诉了我这个决定,那时的我认为,他只是暗示我将事情宣扬出去,让住友给二位制造压力,产生矛盾。因为,他很清楚森家和上田家已经有多么密不可分,我们都会抗拒这个决定。”
陶知命点了点头:“所以,那天是您的要求了。故意选择在东京大学,尤其是您也在场的情况下,也是想让住友看见您对三菱的不满,让三菱有所顾忌,避免您和三菱的关系被对手破坏吗?”
“……陶君的智慧,令我佩服。”森泰吉郎这是一句实话,所以有点想不通,凭什么自杀一次之后,就从一个蠢到会为得不到的女人去死的家伙,变成如今这样的年幼怪物的?
陶知命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这个,慨然叹道:“可以理解。值此关键时刻,森集团的立场,也是很重要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之后才说道:“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么,现在轮到您提问了。”
森泰吉郎的眼睛一亮,事情,似乎有转机?
他们也是为了交换情报而来,这样说的话,他们的处境也很微妙?
于是森泰吉郎弯了一下腰:“我想知道,既然安斋专务直接到森集团来过了那一次,成功地让三菱担心我们的立场了。那么,陶君今天为什么还要继续去上田君家里挑战呢?陶君的脸……”
陶知命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脸,而是坦然地笑了起来:“继续去挑战上田大人,不是在与平野会长的通话中提到了吗?当时,您也在场不是吗?”
森泰吉郎目光一凝,静静地看着他。
陶知命也没有回避,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通电话,只有三个人在场。”森泰吉郎缓缓说道,“我这边知道的人里,不会有人告诉你。”
陶知命微笑起来:“那您觉得,是三菱告诉我的,还是上田大人告诉我的?”
森泰吉郎缓缓地端起了酒杯,端到嘴边的时候又顿下了。
等他自饮一杯之后,才怅惋地叹了一口气。
仿佛这清酒很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