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村上悠离开东山家的那一刻。
东山父亲手里握着两枚棋子,让它们在掌心挤压翻滚,眼睛盯着残留的棋局。
“父亲。”送完村上悠的女儿回到客厅。
“他走啦?”
说着,东山父亲摊开手,让手里的两枚棋子滑落进棋盒里,然后把棋盘的的棋子也一一收好。
他已经弄清楚,村上悠在哪一手给自己下的套。
“嗯。”女儿的兴致不高,没了平时的活泼语气。
东山父亲看了她一眼。
对于女儿到底有多喜欢村上悠这个人,他今天算是清楚的认识到了。
一年前,她说为了梦想努力奋斗,要和佐仓家的女儿出去合租,自己只当小孩子感情好,同时对在外面住在一起很新奇,所以没有反对就同意了。
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时不时和佐仓雅文背着背包出去旅行,晚上睡一张床嘛。
一开始,女儿每周都会回来一次,说上音乐课、上舞蹈课、参加同期聚餐等等话题。
那时候,关于村上悠的事情,她只提了一句“遇到了朋友的人渣前男友。”
六月,还是每周回来一次。
自己照常中午回来和她一起吃饭,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话。
租房的洗衣机坏了,她去洗衣店洗衣服,像傻子一样唱了歌,找到了新曲的灵感。
“父亲,黑人真的很喜欢音乐呢,对了,那个人渣男友也在。”
“我们去集训了,放了烟火,去神社许愿,真好玩!早知道我高中就不努力学习了,多参加社团活动。”
到了七月,女儿就很不对劲,两周才回来一次,话题也总是离不开樱花庄。
这也没什么,只是那个叫村上悠的小子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女儿在说到他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父亲,上周日晚上,为了唱好歌,大家陪我坐新干线去寻找灵感,你知道怎么了吗?一出门就下雨啦!哈哈!结果害的村上君跑出来给我们送伞!”
“之后他被我们拉着一起去了,他当时只穿了短袖短裤,哈哈哈,想起来就好好笑哦!”
“村上君在院子种的土豆发芽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能吃上自己种的土豆。”
八月。
“村上君种的土豆为什么发芽后就不继续长大呢?”
九月。
“村上君种的土豆死掉了,真可惜。不过他的朋友一直给他寄蔬菜,很新鲜。”
“村上君......”
“村上君......”
要不是女儿从小在女校长大,进入大学后也没有提起过任何男性,他真要怀疑,女儿出去合租是在骗他——根本不是和佐仓家的女儿一起,而是和这个叫村上的男人一起。
村上悠这个的人资料,在住进樱花庄的那天,他就已经看过。
东京出生,埼玉大学毕业,无父无母,彻彻底底的穷小子,也没什么本事。
女儿对他的印象也是“人渣”之类的坏印象。
之所以让他住进樱花庄,是看在他是好朋友的前男友,再加上原本的出租屋发霉,不能住人的原因。
自己因此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注意安全。
时间慢慢过去,那个叫村上悠的男人,的确没有对他女儿做什么,但他开始怀疑,自己女儿是不是要对别人做什么?
“父亲,你说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以后找丈夫,找二男或者无父无母的怎样?”
“无父无母?”
“对啊,这样可以让对方改姓,东山家的姓就可以延续下去了!”
“......”
今天,女儿回来,尽管是周一工作日,但他仍旧回家准备一起吃饭。
结果看到在东山家大门口,东山家的女儿,坐在地上,抱着一个男人的腿死活不松手。
那个男人他也见过,下过一回五子棋,对方的水平对于偶尔玩玩的普通人而言,已经是相当不错。
他的怒火足以把庭院里所有的松树烧得精光。
但他又不得不忍耐,因为坐在地上的女儿的表情,不是他想象中的哭泣、伤心难过,而是在故作可爱。
尽管动作让他看不懂,但这的确是女孩在向男孩撒娇的场面。
这就把人带家里了?
算了算了,她喜欢上对方自己也早有感觉。
况且自己也从没有想过,从自己女儿的婚姻上得到什么。
但是,他们在一起之前,村上悠埼玉大学毕业也好,孤儿也好,没钱也好,通通无所谓;和自己女儿在一起之后,声优绝对不行。
自己好心安排他从政,为他铺路,对方却不领情。
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他是没什么耐心的……前提是女儿不喜欢对方。
接着自己提出下五子棋,女儿为对方加油,赢了之后高兴地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