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大树,莫与草争!
仪芬始终都记得宁知意的这句告诫!
陆家的纷纷扰扰,宗门各派系、世家旳倾扎,她从来都是过眼不过心。
如果说人生有错,她可能只做错了一件事,就是年轻的时候,迫于宗门和公公陆继的压力,放手陆信。
其实那孩子比陆传有主见。
“师父!”
看到送人回来后,更显沉默的师父,凌雾很是担心,“您……”
“我没事!”
仪芬轻叹一口气,“卧房里有一个乾坤玉箱,回头你帮我亲自送到飘渺阁,给小桂!”
啊?
“是!”
凌雾连忙应下。
自小跟在师父身边,她从来没见过师父对谁那样有耐心过。
吃的、喝的、用的、玩的……,只要能想到的,师父都会给小桂准备一份,不管他最终用不用得上。
“他是为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
和宁知意一起痛哭一场,过往种种,虽然释然了很多,可是,回忆过去,她其实很后悔,没给陆信更多的温暖。
让他带着伤,带着痛,带着恨,更带着被抛弃的绝望……,那样离开。
疯了的无想是她过不去的坎,陆信和陆诚,同样是她的坎。
“凌雾,你知道我们与林蹊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凌雾:“……”
她机缘没她盛,她是天道亲闺女。
不过,这话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师父,您觉得,我们与她最大的区别在哪?”
“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一直都是明哲保身,不涉因果,在修行中自渡。而林蹊……,她不仅渡她自己,她还努力的渡人。”
天生就有一幅悲天悯人的心肠。
这幅心肠,陆家大部分人都有。
只是,他们大都没有林蹊的魄力,没有用到正确的时间,正确的位置。
仪芬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我们所有人都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让陆信带着伤痛,带着绝望离开。
让陆诚小小年纪,继失母后,又失了父!”
看到小桂,她的心就揪的慌。
“时至今日,知道种种,我还是无法原谅那时的自己。心伤离开的陆信,疯了的无想,肉中埋丹,睁着一双懵懂无邪大眼的孩子,可能一直都会是我的心魔。”
“师父!”凌雾真不想师父再难过,“当年的事……,您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做不了。
所以,她努力的走到了今天。
可是,造成当年一切的陆望老祖……
“师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宁前辈选择了放过,林蹊选择了放过,您……也放过吧!”
凌雾道:“您和宁前辈在殿内说话的时候,林蹊说,清醒的无想前辈,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去了她的家乡,在她的陪同下,去找陆信前辈了。”
“……”
仪芬的心,忍不住的又是一揪。
当年,亲到飘渺阁,替陆传向无想求亲,目的本是阻止陆信和无想在一起。他们过早的在一起,因为畅灵之脉的特性,于他,于无想,都是一场灾难。
可是,就因为她的加入,反而加快了两个人在一起的决心。
仪芬难过的很。
宁知意愧疚拆了她和陆岱山,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了心结,她……又何尝不愧疚拆了更好的一对。
“你没有见过陆信,他离开后,不管是太霄宫、陆家,还是飘渺阁,甚至所有见过他的人,对他都三缄其口,所以不了解,他……其实比你陆传师兄,好了十数倍!”
公公陆继对他应该一直持有矛盾的心理,一边明知道,他最终要到那片无灵绝地,一边又忍不住的亲近。
所以,陆信走后没多久,老人家在寿元还剩好些的时候,就早早陨落了。
“他之所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家。”
为了那个家,他可以放弃修仙界,他愿意和无想一起到绝灵之地隐居,可……
仪芬按下心中的所有遗憾,强提精神问:“算了,不说了,林蹊有说,她回陆家做什么吗?”
“没!”
凌雾摇头。
但是,越是不说,她感觉越是大事。
那位身有功德的卢悦,也正做客陆家呢。
仪芬也不相信,她能无缘无故到陆家来培养感情,“……回头,她要是有什么行事不秘的,你帮忙善后。”
此时,陆灵蹊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
该做的,在来的第一天晚上,就做完了。
今天……
她光明正大的带着卢悦和安安,赖在绝地馆,又吃又喝又拿。
当然了,葵葵也顺利拜师,成为掘地馆的小十一。
在很多关注她的修士看来,她就是认回老祖,顺便带朋友到这里领略美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