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渝心里虽然已经接受当皇帝这件苦差事,可是心里却始终有些担忧,虽然说经过了这一连串的大战,现如今复汉军的绝对主力已经被他握在了手里,可是在很多时候,也必须得考虑到复汉军老一辈的想法。
“父亲身体自然是最重要的,可是我毕竟没有父亲那么高的威望,若是贸然上位,会不会有人不服气?”宁渝试探道。
“有人心里不舒服是正常的,这也是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咳....咳......”
宁忠源又咳嗽了几声,脸庞微微有些红,随后便接着说道:“你放心,该扫除的障碍,为父会为你扫除,有些人既然不听话,那就干脆让他们闭嘴.....成大事者,不应该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宁渝心里一动,他联想到了崔万采前面说的那些话,这一次复汉军内部搞不好真的会来一次大换血,很快便又想到了在码头上杀掉的林秀夫,心里微微有些后悔,既然要准备大动,这个人也确实不应该就这么杀了。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用现在的想法去衡量当时的做法却显得有些愚蠢了,宁渝微微叹了口气,这一段时间下来,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当局者迷的状态,如今也应该跳出局面来看看了.......
宁忠源似乎猜到了宁渝的想法,低声笑道:“你这个年纪能做到如今这个样子,就已经是天纵奇才了,这人事上的一些东西,以后慢慢学就好了,你有崔万采这样的好师傅辅佐,人心将来也只是你手里的珠子,随意摆弄了......”
“孩儿惭愧,或许是迟钝了......”宁渝心里确实感觉到几分惭愧,严格来说他虽然是在前一路披荆斩棘,可是却是父亲等人在后面遮蔽住了宁渝的后路,否则岂能如此轻松,如今要改革,料理这些事情的首尾,还是落在了父亲他们身上。
宁忠源悠悠道:“为父打了一辈子仗,其实懂得的大道理并不多,只是有些话却是要告诉你,人在江湖,尽可以讲一些仁义,可是一旦入了庙堂,切不可讲究小仁小义,你的心里要有大义,为了大义无论做些什么,都是可以付出的代价。”
“救一人百人为仁,可是却是小仁,救百万千万者,方为大仁。”
宁渝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磕头,“孩儿明白,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是凡俗之念,这天下当有方正的君子,也当有为善的好人。可是当皇帝却不能成为这样的君子和好人,否则于国于民,皆是大害。”
至此,宁渝心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串了起来,他在努力的磨掉自己心里的那些局限,将来也能努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回到了自家的宅院后,崔姒和陈采薇很快便迎了上来,在宁渝跟宁忠源详谈的时候,她们二人也在一起聊天,当然气氛也有些略微尴尬,只是二人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子,因此气氛比宁渝想象的还要轻松许多。
二人虽然因为入门顺序论了尊卑,可是崔姒年纪比起陈采薇而言,其实还要略小一些,她对陈采薇之前的那段江湖生涯倒是颇感兴趣,二人聊了许久都是在聊这些方面的东西,见到宁渝回来,不由得感慨道:“采薇妹妹着实受了许多苦头,这江湖初听起来潇洒肆意,可是背后的辛酸血泪也不少呢。”
宁渝微微一笑,“寻常人常常以没见过的感觉到好奇,再加上说书先生的一番渲染,也就让许多人以为这江湖多么潇洒,实际上那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的故事,常常都是人编出来的,为的自然是让其他不知情的人,一头栽进江湖这谭污水里面去,再也出不来.....”
陈采薇见崔姒脾气甚好,此时心里也放下了警惕心,低声感慨道:“说起来或许不信,自打我出生以后,父亲便常常带着我东躲西藏,既要防备官兵的追缉,也要提防江湖中人的暗算,后者行事往往更要狠辣一些.......所幸后来嫁给了夫君,如今才过上了以前都想不到的好日子哩......”
这才是真正的心里大实话,说起来陈采薇出身也不算差了,好歹之前也是白鹤道总舵主之女,后来还成为了白莲教圣女,吃穿用度也是顶好的,可是白莲教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四处流动的邪教,真要细论起来,比起一般的大户人家也好不到哪里去,跟宁家这样的富贵比起来便差了许多。
三人说说笑笑之间,时间却是过的飞快,难得宁渝这几天还算空闲,因此也能多陪陪二人说话。
等到夜色降临之后,陈采薇颇为识趣地先行离开了,她当然明白宁渝一直呆在了江宁,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崔姒相聚,便将时间留给了崔姒,以解相思之苦。
等到没了他人在场,夫妻二人也就少了许多顾忌,特别是对于崔姒来说,更是多了几分激动和羞涩。
“夫君,前些日子我陪祖母说话,却不料祖母说了一番话,却是有些难以启齿.....”
话还没说完,崔姒的脸上便出现了一抹飞霞,看上去煞是可爱,让宁渝心里都有些痒痒的。
虽然宁渝心里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却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