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为何大家都已经变成这般小心模样?平日里见着不是都挺好的嘛,如今这般反倒少了许多生气。”宁渝有些疑惑不解。
崔姒有些幽怨地撇了一眼宁渝,哀声叹气道:“前些阵子你不是打了好些个胜仗嘛......也不知道是哪个乱嚼舌头的,说父亲就要做皇上了,这以后院子里的都得注意着点,别失了礼数身份。”
宁渝听了此言,心里却是一惊,若只是一二小厮之言倒也罢了,可若是如今复汉军高层都这般想,恐怕就有些不妙了。
是夜,夫妻二人也算是久别胜新婚,好一通胡闹了一番,却是让崔姒脸色越发红润了。
次日,宁渝却是早早便赶到了政事堂,只见大院中已经来了许多人,这些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得上是复汉军的核心支持者,因此像这般毕竟大的调整,都还是要征询一下这些人的想法。
倒不是说没有这些人同意,这事就办不成,其实主要还是想跟大家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复汉军要拉拢团结士绅阶层,绝不是那等过河拆桥的主,以此安定人心罢了。
见到宁渝到来,许多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行礼,毕竟在大清的统治下这么多年,这别的没学会,跪礼可是学了个十成十,一个个的口中颂着谀辞,希望能够被这位世子爷施加青眼。
过了没一会的功夫,宁忠源和程家老太爷便一同来了,而郑先也急匆匆跟在后面,再往后便是一大串的家族中坚力量,还有崔万采、高汉明、成孝章等臣子,一同走了进来。
众人又是一番行礼,之后便十分默契地坐了下来。宁忠源自然不用说,坐在了正中央的主位上,而宁渝则坐在了旁边的一张稍微矮小的椅子上,接着便是程家老太爷、郑先、宁忠景、崔万采等人依次排列下去,将这件还算宽大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
这场会议从一开始就定下了基调,那就是关系到未来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税收标准。宁忠源这一次也算是为了开一个好头,不惜开始大力折腾起还稍显稚嫩的复汉军官僚体系。
“正所谓州牧县令,乃亲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至于钱粮,关系尤重,丝毫颗粒皆百姓之脂膏。增一分则民受一分之累,减一分则民沾一分之泽。伪清之弊政历历在目,尔等不应不察。”
宁忠源脸色有些涨红,措辞变得越发严厉,这一方面虽然是他演技逐渐上升的结果,可另一方面也是他内心的一些真实写照。因此在目前这个年代,复汉军跟大清也好,跟朱一贵也好,在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极端反动落后的存在。当然,白莲教那帮子人还要更低一筹。
其中具体的表现就体现在,针对民间的税收上,并没有完全废除清廷时存在的那些弊政,像火耗便是一项极为常见的手段,百姓为之深恶痛绝。
所谓的火耗,便是指地方各州县在收完赋税后,要把老百姓上交的碎银子熔炼后再铸成银锭,由于老百姓的的碎银子纯度质量不一,在这个熔炼铸锭的过程中,容易出现一些损耗,因此地方州县在收税的时候,就会饥饿“火耗”为由,来多收一些赋税。
这种火耗钱在康熙年间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多见了,可是由于清廷官制承袭前明,因此普通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一年俸禄也不过45两,实在无力养活那么一大家子人还有师爷,因此火耗也就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则。
对于宁忠源来说,自然是不想继续让这种漏洞继续留存,他脸色极为严肃地望着众人,高声道:“本王也知道你们的难处,这原先的有人请暂加火耗抵补亏空帑项,倒也不一定是完全为自家着想,可是咱们如今不一样了,不是那等乡野之人。既然都登堂入室了,那就得给百姓们好好看看,咱们要比伪清强,还得是强上许多,这人心才能归附啊!”
程老爷子这个时候虽然装睡,可是宁忠源的话,他却是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便微微咳嗽了一声,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才笑道:“这人年纪大了,便有些坐不住,坐下了就想睡觉,哈哈!”
众人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却是让场内的气氛没有那么凝重了,这一幕却是让宁渝也不得不暗自感叹一声,这姜还真是老的辣,对人心的把控几乎是炉火纯青。因为有了他这番打岔,双方谈起来也有回转的余地,不至于下不了台。
“启禀王爷,老朽原本不该在大政上插嘴,只是眼下却是不得不多说几句。”程老爷子有些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如今我复汉大业能有今天这般进展,与各位都是脱离不开关系的,试问在座的各位,哪家没有几个子侄在前线搏命?哪家没有奉献钱财支援大军?眼下这个关键时候,咱们还得以人心为重啊!”
众人一听这话,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可是也都点了点头,说起来奉献,这在坐的诸位,可没有谁比谁差的,大家不都是毁家纡难,共抗大清嘛。
宁渝此时却站了出来,朝着程老爷子行了大礼,“外公所言,虽然有些道理,可是渝儿却也斗胆,在这大政之事上发表一些自己的想法。”
程老爷子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