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多罗郡王璘布看到了新军崩溃的那一幕,就连雍正皇帝也看到了这么一幕,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双方的对比几乎宛如一个成年人,在用各种手段教育一个小孩子那么简单,而对于雍正来说,却是指着他的鼻子在骂他,这几年的辛苦努力,终究不过是一种虚幻,在现实面前往往都会被一戳而破。
“不要怕,不要跑!跑不过的!”
各式各样的呼喊声融汇在了一起,他们寄希望新军能够自己及时冷静下来,若是对于其他已经陷入混乱的军队而言,自然是毫无用处。可是对于八旗不同,他们当中并不缺乏传统意义上的精英,因此他们也在尽力去挽救大局。
“大清就靠咱们了,不能再跑了!”
镶白旗参领格策面上带着杀气,他拔出自己的腰刀狠狠斩杀了数名溃兵,才止住了其他人的溃势,而剩下的清军士兵们,也在战战兢兢中重新加入了队列,尽管他们依然很害怕,可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相对于清军的混乱而言,复汉军则宛如一台运作精密的机器,一排排复汉军士兵站在前面,他们的脸色沉凝,哪怕有人不时被清军火炮击中,后续其他人也会替补上来,重新组成完整的阵型。
“开火!”
一道整齐的白烟从复汉军的枪口前喷出,细密的铅弹如同雨幕般扫过清军的阵型,大批大批的清军士兵倒伏在了地上,他们的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逐渐被黑暗所彻底笼罩。
镶白旗参领格策便是其中的一员,他的胸前被鲜血彻底染红,整个人的力气迅速流失,在弥留前的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他的阿玛他的额娘,还有那些已经踏上不归路的亲人朋友......最后他努力地望向了他的兄弟们,只见满地的尸体,充斥着凄凉。
“新军打不赢,得看我们马队......”
僧保所率领的马队终于运动到了复汉军的侧翼,只是由于双方的阵型相对于战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此他所面对的复汉军从一个师,变成了一个半师,还有数千复汉军的马队,正在侧翼虎视眈眈。
望着还在不断开火的复汉军炮兵阵地,僧保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高高举起手里的长矛,身后的大旗在迎风飘扬,而在旗帜的背后,则是足足上万的八旗马队。
不得不说,八旗马队始终都是八旗的精锐军队,黑压压的一万骑兵,在行进过程中毫无声息,沉着而坚定,一切动向全由上下左右晃动的旗子示意,没有丝毫的紊乱,让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对于清军的马队而言,他们的优先打击对象自然是炮军阵地,只是炮军阵地距离相对较远,马军并不能直接发起冲锋,因此僧保开始率领大军,进入到最后的调整阶段,等待着那个冲锋的命令。
........
复汉军中军大营中,一群复汉军的将校正围在一个大沙盘前面,上面正是直隶的地形,还插放着一些黑红的小旗帜,那些都代表双方的兵力分布,其中黑色的属于清军,而红色的则属于复汉军。
宁忠义、钱英、宇治景等人正站在宁渝的身旁,所有人似乎都在望着沙盘进入沉思状态,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片刻之后,一名复汉军少校快步走进营帐,双手捧着一张白纸,传递给了总参谋部副部长宇治景。
“他们的新军已经扛不住了,张家湾的马队现在已经动了,目标是我们的炮兵阵地......二十三师挡在了前面,按照情报估计,大概半个时辰后,就会发起对炮兵阵地的冲锋。”宇治景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之色,将情报汇报了一遍。
宁忠义微微点了点头,笑道:“上万马军的冲锋,之前也就在安庆遇到过一次,可是如今这次却不一样了......清廷其他的马队也会动一动了。”
众人点头,直隶乃平原之地,适合马军冲锋,与安庆府当时的大战截然不同,更关键的是,清军绝不可能放任僧保的马队独自冲锋,相应的手段也都会有。
在眼下的这一战当中,八旗新军在实际战力上并没有表现出过人的能力,用复汉军总参谋部评估而言,目前的新军八旗顶多也就是好几年前复汉军的水准,或许经过多次大战后,他们能够在战争中迅速成长起来,可是至少在眼下这一战,并没有构成真正的威胁,关键还是在于马军。
而从目前的复汉军而言,最大的弱点就是马军,不仅缺马也缺少足够熟练的骑兵,特别是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的积累,因此直到北伐之时,复汉军手里也就一万一千名骑兵,其中真正的胸甲骑兵也就三千人,剩余的八千骑兵都属于骑马步兵。
因此,什么时候动用这三千胸甲骑兵,只有皇帝本人才能决定,就连枢密院其他的将军,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随便说话。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直到宁忠义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时候,宁渝却抬起了手,脸上带着几分自信的微笑。
“既然客人来了,咱们总得做点什么,否则岂不是让雍正小瞧?”
宁渝的手指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