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辽阔无垠的草原上面,响起了一阵悠扬的号角声,只见远远的地平线上,无数牛羊正在草地上辛勤地啃食着嫩叶,在牛羊边缘还有一些牧民们,他们挥舞着鞭子抽打着牛羊,红扑扑的脸庞上充满了喜悦之情。
毕竟今年的雨水比起往年要好了很多,生长的草地也显得更加肥美丰茂,那些啃食着青草的牛羊们,也会比起往年长得更加肥硕,这对于草原上的牧民们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季节。
随着日头的逐渐升起,地平线上有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他们的人数似乎漫无边际一般,根本就看不到头和尾,从林立的旗帜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属于准格尔汗国的军队。
在这一条长长的队伍中间,则是簇拥着一个巨大的辇车,在十六匹骏马的牵引下,朝着前方隆隆前进,而四周由数百名准格尔大汗亲卫护卫着,他们身上背着火枪,腰间悬挂着弯刀,庄重中平添了几分肃杀。
实际上自从进了腊月之后,北方准格尔与喀尔喀三部的战事基本上就逐渐停歇了下来,倒不是准格尔不想一鼓作气打下去,实在是因为冰雪之故,导致行军十分不利,因此这一歇就歇到了三月,双方之间除了偶尔有哨骑互相拼杀之外,便没了更大的冲突。
就在天气好转之际,准格尔汗国自然尽起大军,准备彻底将土谢图汗部给消灭掉,然后趁势攻入到车臣汗部。可问题是,就在这个关键口上,策妄阿拉布坦的旧伤却发作了,整个人连骑马都没有办法做到,只能趴在辇车上面,跟着队伍一路前行。
“大王子现在到了哪里了.......”
辇车上,一股浓烈的药味充斥其中,由于到处都封闭了起来,因此这个味道久久无法散去,被熏得脑瓜子都发疼的策妄阿拉布坦,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他朝着辇车外叫道。
在车外随驾的大策凌敦多布连忙驱马来到车前,低声道:“启禀大汗,大王子现在正在加急赶来,大概还需要三四天就能赶上我们了......还请大汗稍稍等候。”
策妄阿拉布坦声音有些阴沉,“那就再等等,号令大军在此歇息.....咳咳......”
听到了策妄阿拉布坦的咳嗽声响起后,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去年的战事虽然顺利,可是也让策妄阿拉布坦劳累过度,再加上年迈旧伤复发,以至于身体彻底垮了下去,这位草原的枭雄终于露出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很显然,策妄阿拉布坦即便是到了如今这副田地,也不愿意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衰弱,因此他自从坐上了辇车之后,便再也没有从上面下来,而其他的臣子们想要拜见他,都只能在辇车外说话。
当策妄阿拉布坦下达了就地歇息的命令后,当下所有人也就停住了脚步,然后四散开来准备就地下营,除了搭建大量的帐篷之外,更关键的是还要照顾好随行的战马牧畜,因此人人都十分忙碌。
大策凌敦多布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策妄阿拉布坦的御辇在护卫下越走越远,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越是老迈虚弱的狼王,就越是会表现出自己强势狠辣的一面,眼下任何人但敢触怒大汗,都将会受到其全力的打击,而这让他不得不对大王子产生些许担忧。
只可惜眼下的他,并没办法跟大王子有密切的交流,甚至连个能够商量的人都没有,只能静静等待事态的变化......
准格尔大军在策妄阿拉布坦的命令下,便在此地接连停留了三天,一直到三天的夜晚里,远方才传来了一阵紧密的马蹄声,只见大王子噶尔丹策零带着一队亲卫骑兵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人人脸上尽显疲惫之色,很显然这一路上很不轻松。
大王子噶尔丹策零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整个人显得十分精干,在刚刚进入营中后,便径自从马上跳了下来,顺手将马鞭扔给了身后的亲卫,面色沉重地向大策凌敦多布方向走来。
大策凌敦多布早早便迎了上去,低声道:“大汗眼下身体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大王当下当以大局为重,一定不要触怒大汗。”
与所有的皇室一般,策妄阿拉布坦与噶尔丹策零之间既是父子关系,又是君臣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君臣关系反而更重要一些,因此双方的关系并没有那么融洽,反倒多多少少透着些许疏离。
因此,眼下大策凌敦多布这话就说得相当直白了,几乎就是指着鼻子告诉噶尔丹策零,赶紧装一段时间好儿子,等到大汗死了,你就能上位当爷爷了!
噶尔丹策零脸上阴晴不定,他的目光在大策凌敦多布的脸上停留了一阵,随后便挥了挥手,只见他身后的侍卫们同时四散开来,在周边形成了一道无形的警戒网,将二人包在中央,以保证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敦多布,我能相信你吗?”
噶尔丹策零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大策凌敦多布,神情中透着些许期待。
“大王,臣自当奉命而行。”
大策凌敦多布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跟噶尔丹策零虽然是叔侄关系,可却也是噶尔丹策零从小到大的玩伴,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