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的跟头,还是天大的跟头。
正因数如此,这般一栽下,愣是连半点反抗、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她以为张依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现吊坠的秘密,却没想到自己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失去了最后的退路。
她以为她至少可以及时通知曾城这个靠山,却没想到不仅半点消息都传不出去,最后更是连曾城亲自来了,只差一门之隔都无法改变任何。
她以为照着张依依的吩咐斩断掉自己与灵宠虫王间的契约,失去的只是一个强而有力的灵帮手,却没想到会遭受到完全不曾料想过的反噬,受了重伤不说,修为境界更是径直从玄仙跌至在下界飞升前的大乘之境。
她以为自己与张依依之间差的仅仅只是一些福泽气运,但事实与真相却狠狠地打她耳光。
绿俏说不出心头滋味,只觉得自己曾经所建立起来的一切自信与良好心性一夜之间摇摇欲坠。
张依依看着这样的绿俏,既不同情,也无嘲讽,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真正的朋友,那么在绿俏的身上自然便不值得浪费她任何的真情实感。
“我是真没打算杀你,而不是顾及你所有的这个那个靠山。”
她淡淡说道:“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做出那等出尔反尔之事。”
“所以你才会对我如此不屑一顾?连杀我都觉得弄脏了你的手?这到底是真清高还是清高?”
绿俏情绪有些失控,几乎极尽尖锐地质问着:“那你为何不干脆直接体面地放了我?为何还要把虫王抢回去?我那么多的仙石、仙晶,那么多的宝物身家通通都给了你,难道还抵消不了借你的那点福泽气运?”
听到这话,张依依还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姑娘怕不真是气疯了,事到如今竟然还敢问她要体面?
“没我那点福泽气运,你能飞升?而且你这不是借,是偷,别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她不急不慢地说道:“更何况,我跟你算账是实实在在的算账,而已还算得相当之优惠,只是收回了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罢了,仅此而已。”
不论是绿俏飞升后的攒下的家底,还是飞升后得来的修为,若是离开飞升这个前提,都将只是空谈,本就不应该是属于绿俏的。
所以她才理直气壮地收了绿俏所有的家底,又强制绿俏用她教的办法解除掉与灵宠虫王的契约,如此一来虫王不会有任何影响,反倒是绿俏反过来跌落境界至大乘境,曾经飞升前下界修士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
绿俏的心态被这几句话彻底弄得崩溃,竟是当着张依依的面掩面而泣,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绝望至极。
“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直接杀了我一了百了,你这样比杀了我还有狠!”
自己不仅一无所有,也再不可能会得到张依依的福泽气运加持,更可怕的是道心动摇,心魔滋生,将来修为很难再有寸进。
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敢想象,只恨不得一切都是假的,前几天遇到张依依不过是梦一场。
可惜,这却并不是梦。
张依依没有找算再与绿俏争辩任何没有意义的话。
不动声色地给绿俏下过简单的神魂暗示之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离开了这处宅院,直接往嘉兴仙城的传送阵奔去。
如今口袋里不再羞涩,出远门的最好方式自然还是选择快捷简便的传送阵。
张依依付了足够的仙石,等人凑齐之后,便直接踏入了传送阵,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嘉兴仙城。
而等曾城十天之后再看到绿俏时,简直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绿俏受神魂暗示的影响,根本想不起自己现在变成这般都是张依依的缘故,只与曾城哭诉自己的灵宠虫王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竟是令她受到了如此严重的反噬。
曾城自是心疼无比,连忙安慰保证会替绿俏找回灵宠虫王,至于跌落的修为也一定会想办法助其尽快重修补回。
而对于这会儿早就已经不在了的张依依,绿俏没有说,曾城也只当对方识趣已经走了,更加不会主动提及。
当然,这一些早就不关张依依的事,她放心得很,毕竟除非绿俏哪一天的修为重新回到玄仙境,否则就那道神魂暗示便将一直存在。
而她与绿俏之间的账就这般已经算清,从今往后甭管对方活成什么样子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即便将来绿俏当真有那千万分之一的翻盘机会,那也无所谓,反正她永远只会站得更高,走得更远!
这会儿功夫,张依依已经到了万福仙州另一处仙城,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最热闹的酒楼品着仙酿,听着楼中洒客各种各样的议论与八卦。
而这处仙城不是旁的地方,正是西门世家真正的大本营,恐怕连西门南山也不会想到,张依依竟然会光明正大的跑到他家门口来吧。
对张依依来说,倒不是受了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种说法的影响,仅仅只是因为来而不往非礼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