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回到家以后,舒杨坐在沙发上看球。
“舒兰呢?”
舒杨回头,他冷淡的面上出现了一丝错愕。其实他最近也发现了,孟听对舒兰的态度渐渐发生了转变。以前她对舒兰很好,也跟着爸叫小兰,可是最近孟听和舒兰保持着距离,就像见了陌生人一样。
舒杨淡淡回答:“在房间。”
孟听抿抿唇,她没有先去找舒兰,而是回到自己房间把箱子拿出来。
一打开,她就发现箱子被翻乱了。
芭蕾裙子被揉成一团,小金牌不见了。孟听把皱巴巴的裙子挪开,那条白色彩羽长裙也不见了。
舒兰真是好眼光。
她的箱子里,那条白色彩羽长裙最珍贵。
那是妈妈花了半年时间做出来的裙子,曾玉洁长得好看,出身却不好,她生在一个小村子。孟听外公外婆在小村子里教书,曾玉洁年轻时却爱错了人。
她没有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和一个外地男人私奔了。
曾玉洁离开故乡以后过得并不好,在一个纺织厂当女工。后来男人抛弃了她,她肚子里还怀了孟听。她是个坚强的女人,没想过自杀,反而一心想着把女儿好好培养。
孟听十岁那年,她亲手做了这条裙子。
曾玉洁手巧,放在那个年代,许多富太太也以能穿上她做的衣服为荣。后来她不做衣服了,正如她给孟听说,她不爱那个男人了。
曾玉洁做的最后一件衣服,就是这条白色彩羽长裙。
倾尽她为人母亲的爱,一针一线把彩羽绣上去,白色裙摆一走动,都是流光溢彩的美丽。
那是条偏民国风的裙子。
哪怕是放在现代,也非常值钱漂亮。
曾玉洁宠爱孟听,她的女儿是上天恩赐的天使,她给她做了长大后的裙子。原本就是送给孟听的成人礼物,可是当曾玉洁死后。孟听把它压在了箱子最底部,直到上辈子那场火灾。
不仅烧了这条裙子,还毁了孟听的脸。
孟听把箱子阖上,起身去敲舒兰的门。
舒兰开门见是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姐。”
孟听伸出手:“我的裙子和金牌。”
舒兰瞪大眼睛:“姐,你怎么可以冤枉我呢,虽然你是我姐姐,可是再这样我也要生气了。”
孟听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十七岁,和她一样大,只比自己小一个月。
孟听曾经对她好了一辈子,尽全力保护她。如果不是为了救舒兰,她上辈子不会毁容。舒兰很会讨好人,孟听失去母亲那年,舒爸爸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而舒杨更是不必说,只有舒兰一口一个甜甜的姐姐。
她说:“我们永远是姐姐的亲人。”
孟听不曾看清她,便对她好了一辈子。
但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管舒兰。
孟听眸中沉静:“你喜欢江忍,所以拿了我的金牌去讨好他。”
舒兰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可我的裙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物,那块金牌里面,也有我和她最后的合照。以前的东西让给你就算了,那两样你不能拿。”
舒兰没想到一向性格柔软的孟听这次这么较真。
她也来了气,索性承认:“我去参加别人的生日聚会借一下你裙子怎么了,要是我有好看的裙子会看上你的东西吗?还不是因为你的眼睛,我们家才这么穷。我爸的工资本来也不低,可是全拿来给你还债了!”
孟听握紧了拳,半晌她轻轻舒了口气。
“舒兰。”
舒兰看着她,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孟听还是那个干净温柔的孟听,只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欠舒爸爸的,我全部都记着的。可是我不欠你什么。以前我所有拥有的,几乎都给了你。”
孟听会钢琴,舒兰也吵着要学。可是她悟性不高,只学了两年,学了点皮毛,孟听知道家境拮据,再也没有去学过钢琴。那时妈妈还活着,可是家里只能负担一个孩子学习的费用。
孟听会舞蹈,许多种舞蹈。
舒兰也闹着要学,孟听为了让她有这样的机会。自己放弃了跟着老师学习,而是自己摸索着练习。
然而舒兰照样不争气,她身体不柔软,受不了拉韧带的苦,学了一个月,自己放弃了。
孟听说:“如果你不能把我的东西还回来,我会自己去找江忍要。”
舒兰哪里见过这样的孟听。
她也要气疯了:“你去要啊,你去要我就告诉爸爸。你是怎么让他亲生女儿快活不下去的。”舒兰说完就关上了门。反正金牌是要不回来的,她其实也不知道那后面还有张照片,当时班上都在传,这周二贺俊明生日,他们那帮人虽然浑,可是全都是些有钱的富二代,舒兰也想被邀请。
于是她把孟听那块金牌从楼上扔了下去。
贺俊明果然想起了她。
舒兰红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