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水乡地带,用马队突击其实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可是当下复汉军的骑兵团人数兵不多,六百余骑主要是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并在前方一路招降清廷的绿营兵,以帮助复汉军在更短的时间内,拿下整个江南。
“哒哒哒......”
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响起,新任的骑兵团团长宁泽,从马鞍上拔出了汉阳枪炮厂精制的马刀,发出了一声高呼,“拔刀,跟我冲!”
六百多名穿着红衣的复汉军骑兵,一马当先冲在了前面,而在他们的身后数十里的地方,第一师的兵马还在缀在了后面,前面复汉军骑兵一路逼降清军,而后方的第一师士卒们则是一路接管镇江府各县。
若是遇到了清军的大部队了,骑兵们也只是在左近周旋,等待后面大军到来再发起猛攻,可如果只是一小股人马,那么骑兵们便选择了一鼓而下,直接冲垮清军的阵型,这两招简直就是屡试不爽,几乎在极短的时间里,将镇江给全部打了下来。
在这个年代里,主将带队冲锋看似十分不智,实际上主要是为了激励士气,特别是作为军队的领头人,若是没有主动操刀子砍人的勇气,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早年间的八旗兵都是从深山老林子里出来的,不怕死也敢死,因此才能在对明军的作战中屡战屡胜,可是现如今的清廷当中,却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悍勇,除了关外八旗、蒙古八旗和野女真以外,其他的八旗基本上都已经彻底荒废了。哪怕是京旗八旗兵,也已经被富贵给腐蚀了骨头。
江南的清军本来都是出身富庶,战力和士气都比不上北方兵,甚至连湖广兵都多有不如,因此在复汉军的进攻下,几乎很难扛下去,在遭遇了一定的伤亡后,绿营往往都是直接溃散了事,反倒是临时组织的民勇团练,还能对复汉军造成一定的阻碍。
上千名绿营士兵们手里持着鸟枪,一脸惶恐地望着迎面冲来的复汉军骑兵,双手微微颤抖着,随后便重新端平了鸟枪。
一名千总死死握住手中的腰刀,额头上流下了一丝冷汗,他抿了抿嘴唇,望着眼前的冲来的骑兵,将腰刀狠狠劈了下去。
“开火!”
“砰砰砰……”
清军的鸟枪手扣动了扳机,只是低劣的火枪只是打响了一大半,还有一小部分却是哑火了。而对面冲来的复汉军骑兵,却仅仅只是倒下了十几名骑兵。
与复汉军不同的是,清军鸟枪手没有手榴弹,没有铁丝网,甚至连几门像样的火炮也没有,只有几门还能将将打响的子母炮,在一旁轰鸣着,凄惨的马鸣声从复汉军的马队中传了过来。
宁泽手里的马刀被布条给牢牢固定上手上,他人借马势冲了过去,狠狠一刀劈砍了下去,只见一名清军绿营兵就这么被一刀给砍翻了。而这个时候,复汉军的马队就如同一把烧红的铁扦,狠狠扎进了清军这块破豆腐当中。
清军千总的胸口被人狠狠砍了一刀,尽管他心里已经想着要投降了,可是在战场上,已经不容他做其他的选择,那柄长刀劈砍下来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去抵挡,鲜血从胸口流淌了出来,很快便让整片土地都被浸染红了......
那名砍死千总的复汉军士兵,并不知道自己创造了多大的战果,只是跟随着其他的士兵们继续向前发起冲锋,用宁泽的话来说,这个战术叫凿穿,凿穿敌人,凿穿一切。
在复汉军马队的反复冲杀下,一排排的清军士兵倒了下去,其他人也已经放弃了抵抗,他们朝着后方开始跑去,还有更多的人开始举起了双手......
。。。。。
常州府江阴县,城内的百姓们已经自发剪了辫子,等待着复汉军的到来,而城里原来的清军只有两百多人,如今大部分都已经被杀了,还有一些人选择了倒戈,跟着百姓们占据了江阴城,等待着复汉军的到来。
若是放在其他地方,这件事恐怕会骇人听闻,可是在江阴,却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百姓们自发地举着刀剑,穿着孝衣,走出了家门,汇聚在城内,为七十六年前的江阴城祭奠。
一股浓重的愁绪笼罩在城内,他们脸上带着泪痕,可是心里对于清廷的恨意,却是经过了七十多年的淤积,变成了一口口杀人的刀。
城东校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处行刑之地,上百名清军和数名清廷的官员,此时都被押解在了此处,而周围则挤满了带着仇恨之色的江阴百姓。
江阴县令邓谭已经被拔去了官衣,他的被架在了一个木架上面,一名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正捧着一套精致的刀具,在旁边等候着。
对于大清来说,邓谭也算的上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即便是此刻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也没有向江阴城的百姓们求饶,只是冷冷地望着这一幕。
他心里已经存了死志,自然也不会在乎怎么死,只要能够成全对大清的忠义,邓谭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在几个汉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慢慢走上了行刑台,只是他每走一步路,都会喘息许久,可是就在他上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