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真的让他感觉很为难。
江南与京城,此时仿佛变成了一体,都在经历这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而此时的青藏之上,却有一只大军正在逶迤前进,他们身上穿着清军的服饰,只是一个个看上去比较精壮,一看就是打过仗的边地老兵。
在人潮的尽头便是浩瀚的横断大山,由南向北如同一把巨斧,将天地劈成了两半,在这天与地相连的地方,一汪绿水点缀在大地之上,附近的草绿在肆意生长,如同田园牧歌一般。只是如今的这片天地,却挤满了远征而来的清军。
新任的抚远大将军年羹尧骑在马上,眺望着远方的碧绿景色,心情却是相当不错,他用手指了指在天空中飞翔的雄鹰,笑道:“罗卜藏丹津或许会以为自己就是这天上的雄鹰,任谁也不能将他给驯服,正一脸不可一世的炫耀自己的战功呢。”
一旁的岳钟琪望了一眼天上的雄鹰,微微点了点头,“罗卜藏丹津挑唆远近喇嘛及百姓二十余万人,掠牛马,烧草谷,抗官兵,犯西宁,还专门趁新君继位之时,打大清一个措手不及,想必已经筹谋了许久,其心可诛!”
年羹尧的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冷笑,他伸出手来,旁边的一名侍卫连忙递过去了弓箭,只见四十出头的年羹尧,一手执弓,一手捏箭,将弓弦直接拉成了满月,只见长箭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却是将那只老鹰给射了下来。
“大将军神箭无敌!大将军神箭无敌!”
眼看着年羹尧真的将老鹰给射下来了,这让周围的侍卫们无比敬畏,他们下马跪在地上高声颂道。连同岳钟琪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实在是堪比李广射虎了。
见到岳钟琪露出钦佩的一面,年羹尧也有些得意,他将弓箭交还给了侍卫以后,一脸意味深长道:“罗卜藏丹津便是这雄鹰,哪怕他飞得再高,再不可一世,可是终究会死在本将军的箭下。”
岳钟琪轻声道:“罗卜藏丹津外勇内怯,行事无状,只要大将军手中的箭够快够准,那么这头雄鹰迟早就会被射下来的。
二人相谈了一阵,却是突然间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似乎都想起了跟复汉军过招的时候,何曾有过这般的把握,如今却是换了个敌人,就感觉一切都不同了。
年羹尧静静地望着远方,道:“我跟复汉军交过手,可是没有跟宁渝交过手,但是从之前的战报当中,我能感受那那种压迫力。”
“当日之战,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复汉军不简单,宁渝更不简单。”岳钟琪叹了口气,其实真正说起跟宁渝正面交手,其实并没有,可是在安庆坚守的那段时间,让他彻底明白了清军与复汉军之间的差距。
“复汉军之强,绝不仅仅在于他们的火器,更多的是,他们的人敢于用命,他们明白自己没有退路,可是我们的人,没有这样的勇气,更没有这样的决心。”
岳钟琪回想起了在安庆的那一段日子,厮杀、生存成为永远的主题,可是城内的清军坚持不下去,城外的复汉军却能一直保持,一直坚持到宁渝彻底打趴康熙的七万人马。、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他想到了一首词,用来形容宁渝却是再合适不过,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宁渝不像孙仲谋,倒更像李世民,几乎是提一支弱旅,接连战败大清数十万的大军,以致于到了今天这个“坐断东南战未休”的时候了。
年羹尧神情里却是带着几分不甘,他冷哼了一声:“待我先讨平罗卜藏丹津,将来迟早有机会跟楚逆再交手。”话音刚来,他便手指着前方的奔流不息的巴塘河。
“来人,将此处的藏人尽数征发,为我大军赶制牛羊皮囊,架桥过河!”
大军缓缓行进,旗帜席卷大地一般从此处经过,众人带着建功立业的心思,一路向着藏地出发,气势堪称十分恢弘。
然而此时无论是年羹尧还是岳钟琪,心情都没有像之前那般轻松了,他们都很清楚,罗卜藏丹津无论再怎么可恶,都不是当今皇上最想铲除的对手,皇上真正的敌人,甚至还不是复汉军,而是在京城的廉亲王的允禩,还有被圈在了景山的允禵。
当今的皇上初登位,又在大肆清查吏治,后面还止不住的麻烦,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在西北讨得一场大胜,那么对于皇帝来说,能够更好的集聚人心,也能有更多的力量去进行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如果再一次受挫,那么无论是年羹尧还是岳钟琪,都再也不会有别的机会了。
特别是岳钟琪,他原本就是戴罪之身,在安庆跟复汉军的那一场交易,将他这些年的功劳都给垫进去了不少,还让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别的退路,现如今好不同意争取得了这一次带兵的机会,却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想到了这里,岳钟琪便再也不想继续等待下去,他如同一柄被折断了的宝剑,如今被重新铸好,开始急着寻人来以血试剑,而罗卜藏丹津便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岳钟琪翻身下马,跪在了年羹尧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认真的神色,“启禀大将军,要猎雄鹰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