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南澳码头上洒满了落日的余晖,伴随着阵阵海风,码头上没有了白日的热浪,反而多了一些清凉感。
在码头上站着一群穿着红色军衣的复汉军士卒,他们簇拥着一名将领,正在朝着海面上张望着,而此人正是复汉军第一师师长宁铁山,他的眉目间略微带着几分焦虑。
目前复汉军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第三师和第六师也都已经打到了惠州和韶州一线,可是唯独水师方向却没有丝毫动静,如果按照原来的规定,九月初四战舰就会返航抵达南澳,而那时候第一师将会成为支援力量登陆崖海,支援禁卫第二旅。
可是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七了,每晚一天的时间,则意味着复汉军要多付出更多的伤亡......当然这还是宁铁山心里最好的设想,而最坏的设想自然就是在跟清军的决战中失利,被彻底绞杀在海面上....
“宁将军,这几日有渔民来报,声称海面生有巨风,恐怕船队是被台风所阻,这才晚了几日......”
参谋长韩成言好言劝慰道,他可是知道宁铁山已经站了好几日了,每天就这么望着,却始终没有看到半点船队的影子。
一旁的副师长李石虎脸上也带着几分焦虑,可是他也明白若是再这么站下去,怕是宁铁山的身体都会垮了,便跟着一起劝道:“师长,咱们得保存好体力,到时候一旦上了船,可就没这么好的日子过了!”
“哼!你个石老虎难道心里就不急?瞅你这几天东转转西跑跑的模样,怕是心里早就生了草了......”
宁铁山一脸不屑,他当初可是跟李石虎同为雏鹰营的学兵,对于彼此的性格在熟悉不过了。要说这天底下坐的住的人确实有,可绝不是他李石虎!
正当李石虎要出言反驳之际,却听见有人大叫大喊着,只是听不清名目,众人便一同望向了喊叫的方向,只见在那逐渐消失的夕阳当中,倒映出了一艘艘战船的身影,影影绰绰间,却是一支极为庞大的舰队。
“回来了!”
宁铁山吐出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捏出了汗水......
回来了!
所有人都发出了欢呼声,他们明白,这至少意味着复汉军水师,已经成功突破了清军水师的限制,而后续的计划都不会再受到阻碍了!
可是真正当船队靠岸时,宁铁山、韩成言还有李石虎等人脸色沉重了许多,原来那些战船上到处都是被火炮击伤的痕迹,黑色的印子一条条的,再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怕是还有很多的船只,都再也回不来了.......
邱泽是被人从船上给抬回来的,他的头上包扎了一层厚厚的布,那是船医临时处置的,可是也只能起个止血的作用,而他自己却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望着被抬下来的邱泽,宁铁山感觉心里头涌出了一股东西,让他感觉眼睛有些发红,他沉默的望着面前的士卒们,等到抬着邱泽的一行人靠近时,主动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而其他的人见此也一起行了一个军礼。
没有感谢声,没有欢呼声,可是面前的这一幕,足以让水师官兵感到欣慰,因为这才是最大的荣耀和最大的肯定,比什么感谢都更加激动人心。
“将军说,到了南澳后,略加修整,便立马渡海登陆,支援新会之战!”
邱泽的亲兵站在几位将军面前,有些忐忑不安,可问题是这句话是邱泽在昏迷前叮嘱的,因此他只得小心翼翼回禀几位将军。
宁铁山原本心里还有几分担忧,生怕邱泽的昏迷影响到渡海之事,如今见他在昏迷前都考虑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得踏实了几分,对于邱泽的感官却是又好了几分,此人着实是条好汉子,将来定要像皇帝多多举荐才行。
“既然如此,那你等护着邱将军好生养伤,将来水师还得邱将军职掌,只是此次渡海却是耽误不得,咱们明日启航,支援新会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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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会城,距离清军进攻已经过了足足五天,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四万清军一共发起了二十多次的进攻,可以说每一次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甚至连八旗军都已经开始参与到了攻城的行列,可即便如此,清军除了丢下七八千人的性命,可依然拿新会没有半点办法。
郭定安率领的禁卫第二旅,尽管经历了反复的攻防,伤亡已经达到了千人之多,然而一直牢牢坚守在城墙上,没有半点退缩,而他们的火炮等物,也损失了一半有余,只剩下寥寥数门还能开火。
当然对于郭定安来说,他还有太多的底牌没有打出来,火箭弹还有掷弹营都没有正式上场,因此他还远远没到最困难的时候。
只是当仗打到了这个份上的时候,对于清军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他们承受着极为惨烈的伤亡,可是不得不打下去,因为他们在这里进攻新会城,而惠州府和韶州府也开始面临着复汉军两个师的进攻,压力也是越来越大了。
广州将军管源忠望着新会城上飘扬的复汉军旗帜,脸上露出浓浓的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