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先看看这辛弃疾所推崇之人后,再做定夺。
“穷困潦倒的文人士子?”叶青看着眼前破落的门户,侧目望向辛弃疾问道。
“文人士子有几个不是穷困潦倒?正所谓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辛弃疾掉着书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敲了敲那如同栅栏似的门。
叶青无语,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再看看眼前这破败的景象,他心中已经毫无半点儿兴趣。
低矮的黄土破墙,衰落的三间黄土屋,低头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小院,抬头是房顶已经能够看出来有些年头的茅草,几扇破旧的发黄窗户,甚至一些窗纸已经破裂,随着微风瑟瑟发抖着,但却是没有人愿意把它糊上。
低矮的房门早已经看不清楚原有的颜色,门槛的中央也被平日里踩的凹进去不少,看样子即便是紧紧关上门,若是这天气风再大一些,恐怕就会从门槛处往里头使劲灌。
“克师兄可在府上?”辛弃疾站在无人的院子里,拱手对着正中间那间房门朗声道。
随着辛弃疾的声音落地,破落的房门打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冷漠,甚至是带着一丝的生人勿近走了出来。
“请问……两位找谁?”那妇人向辛弃疾跟叶青行礼后,语气同样是带着一丝冷淡道。
“在下辛弃疾,特意携友来拜访克师兄。”辛弃疾还礼后,客气的说道。
这一番姿态,在叶青眼中则是感到极为的惊讶,这货哪怕是第一次去自己家,都没有这么客气过,看来,茅屋中的人,比自己在辛弃疾心中有分量多了。
而接下来更令叶青感到吃惊的是,当那妇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而后回头时,只见叶衡、白秉忠竟然从茅屋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清瘦、留着胡须的中年人。
辛弃疾与叶青俱是一愣,而辛弃疾在看到叶衡跟白秉忠时,神色之间甚至是有些可惜跟懊恼的表情,显然是有些责怪自己来晚了一步,想不到竟然被叶衡跟白秉忠率先找到了刘克师。
白秉忠与叶衡显然是也没有料到,叶青跟辛弃疾会出现在这里,不过视线移向辛弃疾时,心中也大致猜到,叶青出现在此,显然是辛弃疾带他而来,并非是叶青慕名而来。
几人站在门口再次寒暄了起来,而叶青哪怕是跟叶衡、白秉忠说话的时候,视线也会常常放在刘克师的身上,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衣服看起来多日不曾换,袖口沾满了不知是油墨还是油污,手指甲盖里还填满了黑色污垢的中年人。
刘克师在从几人的寒暄中,得知叶青便是如今淮南东路的安抚使兼知府后,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如今的淮南东路安抚使兼知府,竟然是如此年轻!
也不知是文人的傲气,还是来自心底的不服跟嫉妒,总之一股不满跟不屑,缓缓的从刘克师心头开始蔓延。
在他看来,叶青之所以有今天,就如他还为官时其他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官员一样,也就是靠着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或者是靠着家世背景才当上了淮南东路的安抚使。
看着刘克师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来的那股子书生傲气,叶青同样表现的很高傲,甚至是带着一些的自大。
站在那泥土院里跟叶衡、白秉忠寒暄时,叶青便经常双手背后抬头望天,而带着叶衡等人再次进入茅草屋后,叶青更是表现出了对于刘克师的不屑。
看着那刘克师的妻子,把一个个陶杯放在几人面前,劣质茶叶冲沏的茶水,荡漾着杯沿的污渍,叶青则是连端起来做样子的兴趣都没有。
而其他人无论是叶衡还是白秉忠,包括一直向他使眼色的辛弃疾,则是都面色如常的端起那杯沿带着没有洗净污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还连连道着苦茶见风骨等话语。
叶青的无礼行为,让旁边的辛弃疾恨不得一脚把叶青踹出去,但看了看其他几人,辛弃疾也只好呵呵笑着,对叶衡与白秉忠道:“叶大人、白大人今日前来,不会是想要跟学生抢人吧?”
“良禽择木而栖,克师的府上,可是老夫二人先登门拜访,辛大人,你可是晚来了一步啊,凡事总有讲个先来后到不是?”叶衡呵呵笑着,看了一眼刘克师道。
“但以我对克师兄的了解,克师兄乃是胸怀大志之人,不论是转运司还是提刑司,都给不了克师兄一展才华之地不是?”辛弃疾并不想放弃拉拢刘克师,在他看来,刘克师前往转运司还是提刑司都是属于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