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百姓习以为常,成为了整个临安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白纯的马车在鼓声最后一响在临安城的上空散尽后,缓缓在一品楼前停了下来,车夫梁兴拿着马凳待白纯下车后,便把马车交给了门口的一品楼伙计,而后静静站在白纯的身后,看着白纯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一品楼高大的门户。
依旧能够很清楚记得,第一次来一品楼的时候,她跟叶青是因为锦瑟一事儿而来,如今多年已经过去,但看着这刚刚粉刷一新的一品楼,仿佛从范念德的府里带回锦瑟,而后听从叶青的建议前往一品楼庆祝家中添丁一事儿,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早已经物是人非了。”白纯嘴角带着一丝怀念,低声喃喃叹道。
随着梁兴跟着白纯走上二楼的雅间不久,一辆明显是带着皇家标示的马车,也在一品楼前停了下来。
赵汝愚如同刚才的白纯一样,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后,又看了看四周,这才迈步跟随伙计往里面走去。
“赵大人好久不见。”白纯在梁兴开门,赵汝愚含笑站在门口时,立刻起身行礼道。
“赵某来迟,有劳三品令人叶夫人久候了。”赵汝愚踏进房间,彬彬有礼的说道。
白纯听着赵汝愚刻意加上自己三品外命妇的称呼,还是平静的请赵汝愚坐下说话。
随着梁兴走出房间带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了白纯跟赵汝愚时,两人脸上刚才还随和的笑容,也仿佛被那扇房门关在了外面一般。
“不知道叶夫人何时来的临安,可是为令尊被罢免一事儿而回呢?”赵汝愚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问道。
“家父不善为官,已是不争的事实,我这一次只不过是尽人子之责送家父回来吧了,并无再斡旋之意。”白纯平静的说道,原本就不太爱笑,一直都是一股淡漠高冷气质的她,在两人心照不宣的谈话之余,也使得房间的氛围显得更外的凝重。
“如此说来,叶夫人是不打算在为令尊再谋仕途一道了?那么叶夫人今日找赵某,可是有其他要事?”赵汝愚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白纯那如同深井似的眸子,像是要找出一丝破绽跟不安似的。
如今的赵汝愚,在扳倒信王之后,重得当初赵构的信赖,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已经大有要取代周必大,成为吏部尚书的趋势,所以如今意气风发的他,在看到白纯递给他的请柬后,第一反应便是叶青的夫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其父之事儿而有求于他。
但如今看着面色平静,甚至是颇为冷漠的白纯,赵汝愚不得不在心里重新揣摩着,白纯突然以护送其父为名回临安,是不是有着其他的什么目的?
白纯罕见的笑了下,同样是看着赵汝愚那双眼睛道:“赵大人如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但如今朝堂之上王相独断,而赵大人又与右相韩大人、以及如今率兵镇压自杞、罗殿的韩侂胄韩将军交情匪浅。赵大人可曾想过,如今距离您不过咫尺之遥的吏部尚书一职,会因为王相跟韩相之间的关系,而旁落他人呢?”
“你什么意思?”赵汝愚皱了皱眉头问道,眼前这长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此刻给他一种,仿佛叶青在跟他说话的感觉,无论是那语气,还是神态,都是能够捕捉到一丝叶青的影子,真不愧是一对夫妻,还真是有夫妻相啊。
“赵大人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白纯平静着神色,继续淡漠的说道:“如同赵大人心里担忧的一样,韩相如今跟王相势同水火,虽然赵大人被差遣为吏部尚书支持者不乏少数,但若是王相想要从中作梗,恐怕这个时候,能够跟王相相抗衡者不过两三人而已。”
“叶青想要跟我联手,还是想要跟韩大人联手?”赵汝愚思索了下问道。
在他的脑海中,如今能够制衡在朝堂之上独断专权的,恐怕是除了圣上之外,便再无他人。
但白纯却说还有其他人,这让他不得不去联想,是不是如今叶青感受到了来自王淮给他的危险,为了保命,所以又开始想要通过自己,投到韩诚麾下,一同来对抗王淮呢?
“非也。”白纯面无表情的摇头说道。
“非也?”赵汝愚吃了一惊,脑海中快速的在临安城,甚至是整个大宋朝廷的各地官员之间搜索着,他实在也想不出来,如今还能有谁能够在朝堂之上制衡独断专权的王淮。
“因太上皇一事儿,当今圣上伤痛悲戚难以处置朝政,长此以往下去……赵大人想必也知道,对我大宋江山社稷有弊无利,而今圣上为感圣恩而优于孝,太子殿下如今也已经三十三,正所谓三十而立,如今岂不是正是最佳时机?”白纯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如今因为紧张的缘故,已经满是细汗,但表面上依旧是冷漠平静的说道。
“你是想让我拥立太子继位,禀请圣上禅位?”赵汝愚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嘴角带着不屑的笑容冷笑道:“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圣上如今虽然以孝为先,但终究还是在春秋鼎盛……。”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赵大人真的这么认为吗?如今圣上比至半年前甚至一年前的情形,难道赵大人真的看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