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加起来共计十来天的时间,热辣公济、李安全跟叶青,在最后的几天里是频繁的碰面,在大框架的范围内尽力的讨价还价,都希望在达成盟约后的最后一刻,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让自己暂时的损失能够减少一些。
叶青的坚定立场跟贪婪,情理之中预料之外,不论是热辣公济还是李安全,都知道这一次来长安完全不可能全身而退,而且他们从一开始也做好了挨宰的准备,但他们并没有料到,叶青宰客会这么狠!
不过不管如何,两方之间已经是彼此能够选择的最佳盟友,在已经完全落实所有的细节,就差签字盖章的情形下,这些讨价还价,往往只能是代表着利益受损一方的不甘心,自然,也隐藏着来日方长的意思。
不出叶青所料,夏国必然是不会给自己那么多的银子,必然是要以一部分的货物来抵资,叶青并不意外、热辣公济说的也坦诚,两方一拍即合,自然起货物的价值,虽然不能全部由叶青说了算,但往下压了一个两成三成的,叶青还是极为强硬的做到了。
亲自送热辣公济、李安全等夏国使臣到长安城城门口,看着迎着初升的朝阳缓缓离去的夏国使臣队伍,却是给人一股日渐迟暮的感觉,完全无法跟那生机勃勃的初升朝阳融为一体,更像是夕阳下落魄的残兵败将。
夏国使臣的离去,让叶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让白纯给刘兰儿去信,而后派遣伺候给李横同样下令,可以开始大大方方、声势浩大的修缮关山六道关隘了。
于是热辣公济、李安全来时还没有大动静的关陇道,在他们回程经过的时候,六道关隘则是向他们展示出了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一面。
一路上几乎都是一些宋人工匠,在与他们并肩“同行”,而这些工匠,要么是以肉身背负着石头,向着关隘处行进,要么就是一些稍微“装备”好一些的,能够挣到更多工钱的工匠,赶着瘦瘦的毛驴车,拉着一车的石头等等修缮关隘的东西,向着每个关隘前行。
随着农耕的暂时结束,原本只有稀稀拉拉毛驴车的关山风景中,也开始多了一些牛车拉着石头,出现在其中,而就是连一个如今可以正常前往夏国贸易的商贾,在从陇城进入关陇道后,也会被六道关隘强迫着夹带些“私货”,给宋军修缮关隘运送着石料等物。
长安城的重建一直没有动静,最起码在热辣公济他们还在长安的时候,长安城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所以看着此刻热火朝天、轰轰烈烈修缮关陇道关隘场景的热辣公济、李安全,丝毫不怀疑如今的叶青,有实力有资本能够修建出一个固若金汤的关隘来。
心里头复杂又惆怅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热辣公济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场景,开始动摇了叶青是否缺钱的猜测。
李安全则是认为,叶青根本不缺钱,他应该是缺物资才是。
热辣公济扭头,李安全不等他问,就主动解释着,不管是金还是夏,在富裕程度上想要跟宋比,那完全都是自取其辱,而叶青在宋廷为官多年,能够在短时间内蹿到如今的地位,恐怕口袋里早就装满了金银。
而且他还有一个可以在宋国名列前茅的商贾岳父,所以如今的叶青,绝对不可能是缺钱的主儿。
最为重要的是,官做到了叶青这个份儿上,他还在乎钱吗?钱于他来说,如今只不过是他与他人明争暗斗时,手里的其中一个筹码罢了,所以他有钱也不在乎钱,他想要的是权利,是北地能够给他带来的声望。
热辣公济本来还犹豫不定的心思,结合着李安全的话语,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辛辛苦苦的奔波可不就是为了权利跟声望?
钱?他还真不曾在乎过,到了如今他这个地位,显然更在乎自己手里的权力,以及自己心中的理想跟抱负,也更钟情于那生杀予夺的快感跟被天下仰慕,留名史册的成就感。
钱虽然是好东西,但远远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左右天下民生,能够生杀予夺的成就感来的让人满足。
所以,权力能够带来金钱的巅峰,但金钱的巅峰,却换不来权力上的生杀予夺。
随着刘克师回到长安,宋廷许诺的第一批粮草物资,也缓缓运抵到了长安,而与这些象征着,叶青还是大宋之臣意味的,还有一封来自吏部、左相、以及圣上的文书与旨意。
吏部自然是出自史弥远之手,左相自然是出自韩诚之手,圣上的旨意,叶青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怎么看怎么都是李凤娘那妩媚风情的影子,就像是李凤娘那白花花的娇躯,一丝不挂的就躺在她的面前一般。
两封文书一道圣旨,并没有任何差遣之词,但总体看下来,其中隐隐又蕴涵着差遣之词。
就像是同一个人起草的一样,开头都是恭贺叶青又为朝廷收复了三路失地,实在是可喜可贺,中间自然是对叶青又是赞扬一番,什么叶青不愧是朝廷的栋梁,边疆支柱等等,而到了最后面,则是三言两语的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熙秦、庆原、凤翔三路知府的询问。
没人愿意傻的把自己的心腹扔到河套三路上来,他